洌紅角不用非常君回答,便已知曉了答案。他倒沒有生氣,只是很想揍他的覺君一頓,於是刀便抽了。
煙雨中,一黃一黑兩道人影縱橫交錯,你一拳我一掌,肉搏相擊。
疏樓龍宿看的很愉悅,他顯然忘記自己的母親也是一位高人。
華麗麗的,三人被伍文畫抓了,一起關了禁室。
“吾失策了,母親做的飯菜,這回吃不上了。”疏樓龍宿搖著扇子,優哉遊哉地說道。
非常君沒好氣地翻個白眼給他:“義兄,你欠扁的樣子讓我不耐。”
“哈,是嘛?吾與煙兒會好好招待汝的。”
疏樓龍宿得意地將洌紅角拉到自己這邊。
“義兄,你的腹黑指數下降了。”洌紅角一本正經地道,“母親要來的時候,你可以叫停的。”
“傻煙兒,他故意的。”故意讓義母發現自己三兄弟打架,故意讓義母懲罰,為的是讓義母將火發出,也為的是讓義母看到兄弟之情手足相惜,兄弟之間打打鬧鬧稀鬆平常,有矛盾解決就是,說開後又是晴朗天。
洌紅角來回瞅瞅自己的兩個腹中皆墨水的兄長,不由慶幸自己勤勞誠實、做人低調。
雨過天晴。
苦境的春色在多場春雨下,已鋪滿。
伍文畫面上銀色面具在明媚的春光下閃耀。她的萬千思緒已收攏回來,母子幾人經過幾日相處,解開了心結。親人之間,良好的溝通是有必要的啊!
素還真對銀面刀者對到來並不意外,至少面上沒有顯示出來。
屈世途看了半天,也不知道這人是誰,直到伍文畫講話才明白。江湖人怎都喜歡扮裝呢?
“大夫,你出南山,龍首和人覺先生應知道吧?”素還真待好友下去泡茶後,問道。
“哈,素還真,你真把我當小孩啊!唉~我是不是真地老了呢?這兩天與兒子們相處,好像真是小孩子的做法?”
面具下的表情,素還真看不到,伍文畫也慶幸有這張面具遮擋。人越活,痴便越重,如今自己的痴在孩子們身上,故想讓他們心安、無有結。
素還真靜默無語,他知道前輩需要的是一個傾聽者。伍文畫無意講述自己的心路歷程,她來琉璃仙境看看素還真對魂傷好了沒。這次見面後,自己也要去看看小豹子了。
此時對原無鄉正在煙雨斜陽。
與倦收天住處永旭之巔不同,煙雨斜陽的景色是落日之景。
撐著花傘,伍文畫走進了一片春雨霏霏中,斜墜的夕陽還殘留著餘暉。這樣的太陽雨伍文畫的心情有絲惆悵。她知道自己的記憶又在翻湧了。心魔不生,但雜思干擾,總歸是不開心的。
與多年前的記憶相同又不同,這孩子依舊如月華灑落清輝,靈秀逼人;不同的是他身上多了一抹閒適,似白雲悠悠,唱著歡快的棉花曲。
原無鄉只覺來人有似曾相識之感。
伍文畫笑道:“小豹子,久見了。”
原無鄉灑然一笑,他明白了,憶起眼前人是誰:“經年前,大夫還稱呼我為小月亮,怎又改了稱謂?”
“是嘛?這麼多年過去,年紀愈大,愈不記事了。不請我喝杯茶?”伍文畫將面具掀開,笑著說道。
原無鄉領著人,走進斜陽亭,虛手一禮請人坐下,洗手烹茶。
茶熱好時,倦收天夾一身風塵踏入了園庭,金色眸中閃過一絲驚訝,他萬萬沒想到伍文畫會出現在此地。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小太陽,你是不是很好奇我怎麼知道小豹子在這的?”伍文畫接過自己的茶,一手撐著下巴問道。
原無鄉輕笑道:“好友的名字倒是沒改變。既然來了,便入座飲茶吧。”
“嗯,久見了。”
倦收天捲起長袍,坐在石凳上。他身上真氣還沒有完全斂去,落在另兩人眼裡,便知道他剛剛動武了。
伍文畫沒有開口問的打算,左不過是與玄囂太子這樣的黑海森獄之人幹架。如果還有什麼人想動手的話,還加一個慕崢嶸了。
伍文畫不問,原無鄉好友的安全,總是要問詢的,果然慕崢嶸與玄囂太子合謀之事被揭露了。聽到此處,伍文畫想起琉璃仙境內素還真有閒情喝一杯熱茶,想來也有他的一份子。
伍文畫沒有在煙雨斜陽待久,喝了兩杯茶,診斷了下倦收天的傷勢,便告辭離開了。
夕陽落下了。
路上幾無人跡,伍文畫慢慢地走在寬闊的大道上,往前方城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