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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天下不安戰事起

只聽得門外有人叫道:“你武當派講理不講?我們好意求見,卻這般欺侮人麼?”

宋遠橋眉頭微皺,伸手在都大錦後肩和背心拍了幾下,解開張翠山點了他的穴道,說道:“門外客人不須喧譁,請稍待片刻,自當分辨是非。”這兩句話語氣威嚴,內力充沛。祝史兩鏢頭聽了,登時氣為之懾,只道是張三丰出言喝止,哪裡還敢羅唣?

宋遠橋道:“五弟,三弟如何受傷,你慢慢說,不用氣急。”張翠山向都大錦狠狠瞪了一眼,才將龍門鏢局如何受託護送俞岱巖來武當山、卻給六個歹人冒名接去,之後碰到三個喇嘛一個少年之事說了。

宋遠橋見都大錦這等功夫,早知決非傷害俞岱巖之人,何況既敢登門求見,自是心中不虛,當下和顏悅色的向都大錦詢問經過。都大錦一一照實而說,最後慘然道:“宋大俠,我姓都的辦事不周,累得俞三俠遭此橫禍,自是該死。我們臨安滿局子的老小,此時還不知性命如何呢。”

宋遠橋只是懷疑那大都來的幾個喇嘛,隨即問道:“五弟,那幾個喇嘛可有異處?”張翠山想了想說道:“當時遇到三哥的時候,是被三個喇嘛和一個少年所救,那少年通報的姓名,說是大都而來叫王保保。”

擴廓帖木兒的漢名,除了個別幾個人知道,沒有人知道,更別說武當幾人了。

張三丰一直雙掌貼著俞岱巖“神藏”“靈臺”兩穴,鼓動內力送入他體內,聽都大錦說到這裡,忽道:“蓮舟,立即動身去臨安,保護龍門鏢局的老小,聲谷你十堰去尋那四位。”俞蓮舟答應了,心中一怔,但即明白師父慈悲之心,俠義之懷,那姓殷的客人既然說過,這件事中途若有半分差池,要殺得他們龍門鏢局滿門雞犬不留,這雖是一句恫嚇之言,但都大錦等好手均出外走鏢,倘若鏢局中當真有甚麼危難,卻是無人抵擋。張翠山道:“師父,這姓都的胡塗透頂,三師哥給他害成這個樣子,咱們不找他麻煩,也就是了,怎能再去保護他的家小?”

張三丰搖了搖頭,並不答話。宋遠橋道:“五弟,你怎地心胸這般狹窄?都總鏢頭千里奔波,為的是誰來?”張翠山冷笑道:“他還不是為了那二千兩黃金。難道他對俞三哥還存著甚麼好心?”都大錦一聽,登時滿臉通紅,但拊心自問,所以接這趟鏢,也確是為了這筆厚酬。

宋遠橋喝道:“五弟,對客人不得無禮,你累了半天,快去歇歇罷!”武當門中,師兄威權甚大,宋遠橋為人端嚴,自俞蓮舟以下,人人對他極是尊敬,張翠山聽他這麼一喝,不敢再作聲了,但關心俞岱巖的傷勢,卻不去休息。

宋遠橋道:“二弟,師父有命,你就和七弟連夜動程,事情緊急,不得耽誤。”俞蓮舟和莫聲谷答應了,各自去收拾衣物兵刃。都大錦見武當之人要趕赴臨安去保護自己家小,心中一股說不出的滋味,抱拳向張三丰道:“張真人,晚輩的事,不敢驚動武當大俠,就此告辭。”

宋遠橋道:“各位今晚請在敝處歇宿,我們還有一些事請教。”他說話聲音平平淡淡,但自有一股威嚴,教人無法抗拒。都大錦只得默不作聲,坐在一旁。

俞蓮舟和莫聲谷拜別師父,依依不捨的望了俞岱巖幾眼,下山而去。兩人心頭極是沉重,也不知道這一次是生離還是死別,不知日後是否還能和俞岱巖相見。

張三丰緩緩的道:“松溪、梨亭,你們抬三哥進房休息。”張松溪和殷梨亭抬了傷者進房,回身出來。殷梨亭忍不住問道:“師父,三哥的武功能全部復原嗎?”張三丰嘆了一口長氣,隔了半晌,才道:“他能否保全性命,要一個月後方能分曉,但手足筋斷骨折,終是無法再續。這一生啊,這一生啊……”說著悽然搖頭。

都大錦將一個金元寶遞給了武當眾人,說不定會有線索。

張三丰接過一看,便知曉這是什麼功夫,從那金元寶上的指印看來,明明是少林派的金剛指法,方今之世,確是再無別個門派會這一項功夫。自己武當的功夫講究內力深厚,不練這類碎金裂石的硬功,而其餘外家門派,盡有威猛凌厲的掌力、拳力、臂力、腿力,以至頭槌、肘槌、膝槌、足槌,說到指力,卻均無這般造詣。

武當七弟子中以張松溪最是足智多謀。他平素沉默寡言,但潛心料事,言必有中,自張翠山抱了俞岱巖上山,他雖心中傷痛,但一直在推想其中的過節,這時聽師父問起,說道:“據弟子想,罪魁禍首不是少林派,而是屠龍刀。”

張翠山和殷梨亭同時“啊”的一聲。宋遠橋道:“四弟,這中間的事理,你必已推想明白,快說出來再請師父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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