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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天下不安戰事起

鳳凰臺上鳳凰遊,鳳去臺空江自流。

河北,武當山,紫霄宮。

這一日是武當派創派祖師張三丰的九十壽辰。當天一早,紫霄宮中便喜氣洋洋,六個弟子自大弟子宋遠橋以下,逐一向師父拜壽。只是七弟子之中少了個俞岱巖不到。張三丰和諸弟子知道俞岱巖做事穩重,到南方去誅滅的那個劇盜也不是如何厲害的人物,預計當可及時趕到。

但等到正午,仍不見他人影。眾人不耐起來,張翠山便道:“弟子下山接三哥去。”哪知他這一去之後,也是音訊全無。按說他所騎的青驄馬腳力極快,便是直迎到老河口,也該回轉了,不料直到酉時,仍不見回山。

大廳上壽筵早已擺好,紅燭高燒,已點去了小半枝。眾人都有些心緒不寧起來。六弟子殷梨亭、七弟子莫聲谷在紫霄宮門口進進出出,也不知已有多少遍。張三丰素知這兩個弟子的性格,俞岱巖穩重可靠,能擔當大事,張翠山聰明機靈,辦事迅敏,從不拖泥帶水,到這時還不見回山,定是有了變故。宋遠橋望了紅燭,陪笑道:“師父,三弟和五弟定是遇了甚麼不平之事,因之出手干預。師父常教訓我們要積德行善,今日你老人家千秋大喜,兩個師弟幹一件俠義之事,那才是最好不過的壽儀啊。”

張三丰一摸長鬚,笑道:“嗯嗯,我八十歲生日那天,你救了一個投井寡婦的性命,那好得很啊。只是每隔十年才做一件好事,未免叫天下人等得心焦。”五個弟子一齊笑了起來。張三丰生性詼諧,師徒之間也常說笑話。

四弟子張松溪道:“你老人家至少活到二百歲,我們每十年幹樁好事,加起來也不少啦。”七弟子莫聲谷笑道:“哈哈,就怕我們七個弟子沒這麼多歲數好活……”

他一言未畢,宋遠橋和二弟子俞蓮舟一齊搶到滴水簷前,叫道:“是三弟麼?”只聽得張翠山道:“是我!”聲音中帶著嗚咽。只見他雙臂橫抱一人,搶了進來,滿臉血汙混著汗水,奔到張三丰面前一跪,泣不成聲,叫道:“師父,三……三哥受人暗算……”眾人大驚之下,只見張翠山身子一晃,向後便倒。他這般足不停步的長途賓士,加之心中傷痛,終於支援不住,一見到師父和眾同門,竟自暈去。

宋遠橋和俞蓮舟知張翠山之暈,只是心神激盪,再加疲累過甚,三師弟俞岱巖卻是存亡未卜,兩人不約而同的伸手將俞岱巖抱起,只見他呼吸微弱,只剩下遊絲般一口氣。

張三丰見愛徒傷成這般模樣,胸中大震,當下不暇詢問。奔進內堂取出一瓶“白虎奪命丹”。丹瓶口本用白蠟封住,這時也不及除蠟開瓶,左手兩指一捏,瓷瓶碎裂,取出三粒白色丹藥,喂在俞岱巖嘴裡。

但俞岱巖知覺已失,哪裡還會吞嚥?張三丰雙手食指和拇指虛拿,成“鶴嘴勁”勢,以食指指尖點在俞岱巖耳尖上三分處的“龍躍竅”,運起內功,微微擺動。以他此時功力,這“鶴嘴勁點龍躍竅”使將出來,便是新斷氣之人也能還魂片刻,但他手指直襬到二十下,俞岱巖仍是動也不動。

張三丰輕輕嘆了口氣,雙手捏成劍訣,掌心向下,兩手雙取俞岱巖“頰車穴”。那“頰車穴”就在腮上牙關緊閉的結合之處,張三丰陰手點過,立即掌心向上,翻成陽手,一陰一陽,互動變換,翻到第十二次時,俞岱巖終於張開了口,緩緩將丹藥吞入喉中。殷梨亭和莫聲谷一直提心吊膽,這時“啊”的一聲,同時叫了出來。

但俞岱巖喉頭肌肉僵硬,丹藥雖入咽喉,卻不至腹。張松溪便伸手按摩他喉頭肌肉。張三丰隨即伸指閉了俞岱巖肩頭“缺盆”、“俞府”諸穴,尾脊的“陽關”、“命門”諸穴,讓他醒轉之後,不致因四肢劇痛而重又昏迷。

宋遠橋和俞蓮舟平素見師父無論遇到甚麼疑難驚險大事,始終泰然自若,但這一次雙手竟然微微發顫,眼神中流露出惶惑之色,兩人均知三師弟之傷,實是非同小可。過不多時,張翠山悠悠醒轉,叫道:“師父,三哥還能救麼?”

張三丰不答,只道:“翠山,世上誰人不死?”只聽得腳步聲響,一個小童進來報道:“觀外有一干鏢客求見祖師爺,說是臨安府龍門鏢局的都大錦。”張翠山霍地站起,滿臉怒色,喝道:“便是這廝!”縱身出去,只聽得門外嗆啷啷幾聲響,兵刃落地。

殷梨亭和莫聲谷正要搶出去相助師兄,只見張翠山右手抓住一條大漢的後心,提了進來,往地下重重一摔,怒道:“都是這廝壞的大事!”莫聲谷聽是這人害得三師哥如此重傷,伸腳便往都大錦身上踢去。

宋遠橋低喝:“且慢!”莫聲谷當即收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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