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開了周皇后、朱媺娖這樣的包袱,孟遠頓覺渾身輕鬆,撒開腳丫子便直往煤山巔峰之上狂奔。
他現在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一定要趕在崇禎前回到那棵歪脖子大槐樹下。
最不濟,也要趕在崇禎徹底吊死自己前抵達!
當然,他心裡也還有一個隱隱的擔憂,擔憂原來的歷史,千萬不要因為自己而在這個關鍵時刻發生了蝴蝶效應,讓崇禎在回來煤山的路上,被什麼人給幹掉或俘獲。
孟遠就這樣一面患得患失著,一面不敢有一口氣鬆懈的,終於可以遙遙望見那棵歪脖子大槐樹了。
於是,他迫不及待地摸出一副望遠鏡,急急張望了過去。
之看了一眼,他就感覺自己腦袋中轟地一下,險些又氣又急地懊悔得要吐血——
只見一個人形,就像一個人形燈籠,已經掛在了那棵在山風中嗚咽作響的歪脖子大槐樹上,像一隻隨時就要飛去的紙鳶,吊在半空中晃來晃去!
而另外還有一個人影,望著這個晃來晃去掛在樹上的人形燈籠,跪在地上,好像在仰天慟哭,呼天喊地,拜了又拜,然後一轉眼,自己也到了旁邊相鄰的一棵松樹上,也一頭掛了上去……
他奶奶的!
孟遠臉色鐵青,慌忙看了一眼望遠鏡上的里程刻度,顯示還有足足一千米,而且還是垂直一千米距離,換算到平地,趕過去的時間至少要翻番。
一身冷汗,頓時刷地一下湧了出來。
怎麼辦,怎麼辦?
孟遠手腳並用,一邊不顧一切地往上繼續攀爬,一邊在腦海中不斷思考著各種應急對策……
突然,他一下子停了下來,深吸一口氣,死馬當作活馬醫地探手入懷,拼命地往裡面一摸——謝天謝地,一杆他心中所想的00式班用系列大狙,赫然出現在了手中。
緊接著,沒有半分遲疑,據槍,上膛,標尺,測風,瞄準,整個戰術動作在孟遠的手裡,準確而專業地一氣呵成,隨著一聲輕響,一顆子彈便飛了出去。
隨後,孟遠再也不看瞄準鏡一眼,提槍便跑。
跑了幾步,他忽然搖了搖頭,猶豫了半晌,終究還是猛地剎了一下車,長嘆一聲,穩住身形,重新操槍上肩,槍口一轉,指向了那棵松樹上的人影。
一道微焰閃過,孟遠這一次很乾脆,直接將大狙一扔,拔腿便走。
不過,跑出數十米後,最終還是沒有熬過好奇心,孟遠扭頭看了一眼扔槍處——
這時,哪裡還有半點那把閃著漂亮偽裝色大狙的影子?
愣怔了一下,搖搖頭,孟遠露出了一絲莫名的笑意,腳下卻早已不沾地的飛了出去。
飛身來到歪脖子大槐樹下,滿頭大汗,氣喘吁吁的孟遠,來不及多看一眼,便一下子將目光鎖定在樹下那個怦然落下的人影上,探手就一把摸了上去——
不錯,體溫依舊,甚至還有些燙手。
嗯,這應該是上吊前特有的體溫,畢竟是要經過思想鬥爭和內心掙扎的,體溫不上升才怪。
脈搏,就是脈搏有些不正常,雖然還在跳動,卻已經幾乎摸不到了!
孟遠眼神一凜,雙手用力,刺啦一聲,毫不猶豫地硬生生撕開了龍袍,照準膻中穴便按壓起來。
一二三——
一二三——
一邊按壓著,一邊默默掌握著節奏,孟遠死死盯在被摔得鼻青臉腫的崇禎臉上,見他面部明顯有了意識和紅潤,這才抽空扭頭向一旁的王承恩掃了一眼。
這是一個忠僕,若不一起將他救下,別說到時崇禎就算好了也會鬱鬱寡歡,自己這心裡也會過不去。
“呼——”
死氣沉沉的崇禎,終於像一聲千古長嘆般撥出一口濁氣,眼皮子開始滾動起來。
孟遠一顆心也跟著落地,凝眸看著,將一雙手緩緩撤了回來。
再不撒手,他不死也得肋骨骨折。
孟遠揮手擦了一把汗,試探著在崇禎的人中處掐了一把,然後輕聲喚道:
“皇帝,皇帝,能聽見我叫你嗎?”
崇禎的眼珠子轉動速度似乎更快了,但就是睜不開眼,他的一雙眼皮就像沉重的幕布,合上了就很難再掀開一樣。
但這種表現,已經足夠讓孟遠踏實了下來。
對呼喚有回應,不管他眼睛是否能睜開,都足以證明崇禎這個曾經在歷史是板上釘釘死翹翹的皇帝,現在肯定是救過了!
孟遠湧起一絲成就感,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