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吳襄將一大家子女眷都藏在這個地洞裡,那陳圓圓是不是也在裡面,這個問題,是不是基本上也就不用再問他了?
孟遠莫名地心裡跳了一下,幾乎不用專門在人堆裡去尋看,第一眼,就在爬出來的所有女眷,在面對堵在院子門口的龐然大物的瞬間,幾乎人人都瞬間失神,愣在原地之際,一張美輪美奐的容顏,就那樣毫無遮掩地赫然呈現在人前。
“咕咚……咕咚……”
耳畔忽然傳出一陣陣瘋狂吞嚥口水的聲音。
孟遠也是口乾舌燥,艱難地扭頭看了一眼,就發現自己的整個坦克之上,幾乎全是狼一般的眼神。
莫名其妙的,孟遠就下意識地跟著喉結滾動了一下,就聽見自己也發出了類似於口渴到極致時抱著水杯猛灌的那種聲音。
他奶奶的——
孟遠趕緊晃了晃腦袋,不敢再兩眼不挪窩地一眨不眨地盯在那張就像自己會發光的容顏上多看一眼,強行在自己大腿上使勁掐了一把,轉頭將視線重新聚焦在吳襄那張老朽到能讓人一下子又懷疑人生的菊花臉上,再次摸出一顆手雷恫嚇道:
“提督大人,我時間寶貴,而且事不過三,給你一炷香工夫,走時沒有我說的那三件事,這第三顆雷,老子會毫不猶豫地直接扔在你的腦袋上,而且——”
說著,他指了指腳下的坦克,作出一張惡魔的猙獰面孔道:
“看見老子這鐵甲神獸了吧,我會讓你死了也不會安生,連人帶你這一大片府邸宅院統統碾壓推平——”
未等說完,吳襄早已癱軟在地,不成人形地揮手道:
“神威、神威將軍別說了,老朽、老朽全都依你便是……”
很快,一切都結束了。
孟遠調轉坦克,正要揚長而去,王承恩忽然像被蛇咬了似的大叫一聲:
“將軍、將軍,且等等,老奴覺得不能就這樣便宜了他!”
孟遠頓時一陣愕然,回頭看了看一片狼藉的吳襄府邸,搖頭道:
“老王,吳襄搶了你的京營兵權,那也是你家皇帝的意思。呵呵,你不會是跟他還有別的什麼深仇大恨吧?”
王承恩突然面目猙獰,咬牙切齒道:
“老奴與他,沒有私仇,但確實有深仇大恨,乃國仇家恨!”
只一句話,孟遠便不再說話,盯著這個蓬頭垢面,渾身泥垢,甚至披頭散髮的殘缺之人,莫名有了一種敬意。
“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吧,只一樣,老王,不能再有人命。吳三桂那邊,我還有大用!”
王承恩連忙點頭道:
“老奴明白,將軍放心,老奴絕不敢壞將軍半點好事!”
說完,他竟自己爬下坦克,將羅恩生、範傻根等人也招呼下來,然後一堆人又浩浩蕩蕩地進了吳府。
沒過一會兒,大大小小的箱子,就開始流水般被範傻根他們如狼似虎地搬出來,一個個堆在坦克四周。
很快,又有幾輛烏蓬大車被人推出來,羅恩生指揮著十幾個人,又強逼著吳府家丁、雜役一起幫忙,很快就將運出來的大小箱子,都裝滿了幾輛大車。
這時,王承恩方才心滿意足地拍了拍手,回到孟遠面前仰臉道:
“將軍,沒想到一個小小的提督府,隨便蒐羅一下,居然就有這麼多銀子和財寶。”
“不管將軍自己如何神威無敵,但既然到了我大明,用錢之處肯定多多,老奴順手幫你搜刮一些,將軍也許能派些用場。”
孟遠搖搖頭,看著滿頭大汗的王承恩,忽然有些感動,嘴裡不由得嘆息一聲:
“老王,你是宮裡的秉筆統領大太監,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難道你不知真正的國庫裡面藏有多少錢,整個京師上上下下,又有多少錢?”
“所以老王,以後若是單純想弄錢,我有的是一次性撈夠的辦法。你這老胳膊老腿的,以後我還有很多地方要用你哩!”
王承恩愣了愣,哪裡聽不出這話裡的意思,老嘴一吧嗒,嚇得孟遠趕緊將他推走道:
“好啦好啦,你他孃的趕緊上車吧,老子去接車,你弄來的那些烏蓬大車,看著結實,不經我手歸置歸置,掛在後面半路就得散架!”
跳下坦克,孟遠到底還是不放心,開啟裝甲運兵車,探頭向裡看了一眼。
唔,還不錯,不管是吳襄的老婆,還是她的小兒子,包括像一團光亮閃閃坐在一角的陳圓圓,全都是一副乖巧模樣,面對皇帝崇禎一車子的皇族,動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