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突然死硬的吳襄,孟漁目光閃動,忽然衝著王承恩等人一歪頭道:
“老王,沒你們什麼事了,回來吧。”
王承恩喜滋滋答應一聲,引著十幾個火銃手走到坦克面前,忽然發現自己再次面對眼前這個黑乎乎的龐然大物,一點也不害怕了。
甚至,他還試探著抬手,小心翼翼地在上面摸了一把。
不過,摸的時候,眼睛卻是不敢睜開的。
摸完煙火斑駁的坦克,王承恩忽然恍惚了一下,仰頭道:
“將軍,咱家怎麼辦,十多人是站著還是——”
孟遠微微一笑,招手道:
“要是能爬上來,直接上來吧,反正一會兒也得帶你們走。”
王承恩大喜,躍躍欲試地搓了搓手。
誰知,也不知是太激動,還是對坦克到底還是心存畏懼放不開手腳,爬了半天,竟然還是像一隻蛤蟆一樣bia在履帶引擎蓋上不得動彈。
而他領回來的那十幾個火銃手,有心出手卻沒膽觸碰坦克,一個個在旁邊乾瞪眼使不上勁。
孟遠搖搖頭,想到自己總是也要馬上出來弄吳襄,於是跳出炮塔,探手一抓,就將王承恩一把拎了上來。
王承恩一上去,其他人頓時兩眼冒光,摩拳擦掌,但就是沒有一個人敢第一個出頭。
孟遠嘆口氣,兩眼在十幾人裡掃了掃,於是指著一個面相看上去十分兇惡的絡腮鬍子,揮起槍托在坦克上敲得叮噹有聲道:
“大鬍子,聽見沒有,我這神器看著張牙舞爪,其實也是鐵做的,只要是自己人,它一點也不可怕。”
“這樣,你若是能一躍而上,以後這神器,說不定我會教給你如何去駕馭它!”
什麼?
絡腮鬍子做夢也沒有想到,今日還真有天上掉餡餅,一下子砸到他頭上的好事,站在那裡愣怔半晌,忽然撲地倒頭便拜道:
“謝過神威將軍,俺、俺範傻根雖然名字傻但人一點也不傻,擺弄火銃俺曾是火器營裡前十名中的一個,俺、俺剛才第一眼看見將軍這胯下神騎,就、就莫名喜歡上了。”
“以後、以後將軍若真的讓俺也能與這神騎為伴,俺從此跟著將軍肝腦塗地,一輩子再也、再也不——”
說著,他忽然一時詞窮,後面的話再也找不到他心裡想的那個意思,急得一抓腦袋,乾脆嗖地一聲便飛身上了坦克。
孟遠笑了,他很清楚,越是這種最笨的人,才越是最憨厚之人,一旦認準,絕對是死心塌地的好手。
而且,瞧他對火銃自信的模樣,好好培養一下,說不定還真能成長為一名合格的坦克手!
最不濟,也會成為一個優秀的排隊槍斃黨的排頭兵。
孟遠像發現了寶似的盯著範傻根,打量了兩眼,方才點頭笑道:
“看不出來呀,範傻根,看你壯得像頭牛,身手卻還這樣敏捷,不錯。以後好生跟著,不要有什麼花花腸子,我擔保你出人頭地,還能如願駕馭我這胯下神器!”
說完,他指了指其他人道:
“讓他們也上來吧,怎麼做,看你本事。”
看到範傻根第一面就入了孟遠的法眼,讓王承恩很是有些意外,忍不住笑罵著輕輕踢了他一腳,忽然湊到孟遠跟前指著一個人耳語了一句:
“將軍,老、老奴找來的這十幾個人,大多都是火器營五十步的神射手,而且沒有一個卒子,最低也是什長。”
“而那個刀疤臉,他叫羅恩生,是火銃營的百夫長,若不是闖賊打過來,火銃營連同神機營與京營一起交了出去,老奴原本是要升他做副千戶的。這裡面,槍法就屬他最好,而且還會佈陣。”
哦,孟遠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見他神態很是沉穩的樣子,於是點點頭道:
“你有心了老王,你說的這個羅恩生,先看看再說。”
說完,見所有人不管害不害怕,都在範傻根的示範和招呼下陸陸續續爬上了坦克。
於是,他扭頭重新看向仍在鬥雞般瞪著兩眼的吳襄,冷冷一笑,摸出一顆手雷,也不搭話,環視了一眼,隨即朝著庭院空曠處直接扔將過去——
轟地一聲巨響,在所有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之時,院中一棵粗大的老桂花樹,瞬間被攔腰截斷,然後徐徐倒下,一頭砸在一間屋頂之上。
吳襄嚇得一激靈,抬眼呆呆地盯著那棵斷樹,渾身突然像打擺子似的撲簌簌狂抖起來。
“怎麼樣,吳大老爺,還剩下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