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李自成終於反應了過來,還是整個大順軍看時間長了漸漸有了一定的心理承受力,透過潛望鏡觀察了一下——
孟遠發現,這時候在自己的坦克周圍,已經開始零零星星有一些頭戴大氈帽的大順軍,雖然還不敢直接跑在坦克正前方做出堵截態勢,但卻有膽子遠遠跟在坦克後面,甚至有的還端著長長的鑌鐵槍,躍躍欲試地做出槍刺動作來。
看了兩眼,孟遠也漸漸反應了過來:
大順軍這些兵丁,雖然多是流寇,但畢竟一路能到京城來的也大多都是一些身經百戰的老兵,有的更是亡命之徒,自然在驚魂初定後,也會漸漸地發現一些端倪來。
比如,被坦克牽引在後面的裝甲運兵車,方方正正,毫無動靜,很顯然是一處可以攻擊或者下手的軟肋和命門。
沉思了一下,孟遠緩緩將坦克停了下來。
儘管有太監小安子沿途指路,但畢竟已經又開出了很長一段距離,而且終究還是在出發之初被小小的一窩蜂圍攻了一番,無論是後面的裝甲運兵車,還是坦克上面的三個副油箱,都需要出去實地檢視一下。
更重要的是,這路況的實際情況,在潛望鏡裡面看,和在實地查勘中看,常常是兩回事。
看到孟遠停車,起身,小安子忍不住又哆嗦了一下,不安道:
“將、將軍,你、你又要上去麼?”
嗯——
孟遠點點頭,收拾停當,又認真檢查了一遍武裝到牙齒的頭盔、防彈衣以及槍支彈藥等全部單兵裝備,安慰了小安子一句,隨即從裡面解鎖鑽出炮塔,舉著望遠鏡看了一圈,據槍跳了下去。
看到面目猙獰的鐵甲怪獸裡面,突然跳出一個同樣張牙舞爪的怪人出來,遠遠吊著後面的大順軍,頓時嚇了一跳,就像一群突然發現獨狼的兔子,轟然一聲,四散逃開。
奶奶的,老子有這麼可怕嗎?
不過,我喜歡你們這樣,哈哈,好好保持啊!
孟遠咧嘴笑了笑,自然也不敢怠慢,大步流星來到後面,先是圍著裝甲運兵車仔細地轉了一圈,發現除了外觀有一些槍刺刀砍過的白點之外,其他一切都完好無損,於是開啟第一道車門,在內門上敲了敲,以免嚇著車內中人,這才推門朝裡面看了一眼道:
“你們都還好吧,怕是暈車的人,肯定不少?”
話音未落,車內頓時一片哭聲:
“嗚嗚,將、將軍,外面直聽得人喊馬嘶,我、我們是被困住了麼?”
“將軍、妾身、妾身一害怕就想吃東西,我、我餓!”
“將、將軍,我們、我們是到了哪裡了?”
“嗚嗚嗚,將、將軍,妾、妾身好生丟人,這肚子、肚子,都快要憋死了,嗚嗚嗚……”
這五花八門、稀奇古怪的各種要求,頓時讓孟遠哭笑不得,而又無可奈何。
只是,這肚子是怎麼回事,什麼憋死了?
孟遠愣了半晌,方才反應過來,揉著耳朵,一臉的又是可氣又是好笑地望著羞紅到了脖子處的懿安皇后張嫣,頭大地扭頭看向四野道:
“人生有三急,倒是不好罵你,為何不在上車前解決一下。”
“唉,這荒郊野外的,四周又到處都是圍追堵截的兵丁,你叫我怎麼辦?”
隨著話音,一直端著太后架子的張嫣,也不知是不是真的被尿憋急了,忽然扔掉了身上所有的皇后包袱,放聲大哭道:
“羞死人,妾、妾身沒法活了,嗚嗚嗚,妾身哪知道妾身這一緊張就要如廁的毛病……”
孟遠明白了,有些同情地搖搖頭,只好硬著頭皮將她一把攙扶下來,指了指巨大到足夠她遮身的車輪,然後端起衝鋒槍,圍著坦克開始用槍彈掃射驅趕那些遠遠的大順軍。
“噠噠……噠噠噠……”
“嗖嗖嗖……啾啾……砰砰……”
飛沙走石中,所有的大順軍都被這突然暴起的猛烈火力,嚇得魂飛魄散,即便是做夢,也想象不出僅憑一人一槍,就能瞬間營造出一隊、不,簡直就是全部火銃營的殺力來,簡直、簡直就是天上的殺神降臨!
見四周所有的大順軍都變成了奔跑的兔子,瞬間跑得不是無影無蹤,就是遠遠的再也看不清他們的身影,孟遠這才鬆開扳機,扭頭吼了一聲:
“喂,你尿完了沒有?”
半晌,方才傳來一聲微不可察的哼唧聲:
“將、將軍,還請將軍送、送妾身回、回車上,妾身爬了半晌,也沒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