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懿安皇后莫名地就是自己臉上一片緋紅,就好像是自己做下了這樣的事情一樣,在那裡扭捏不安道:
“從前在皇宮時,王公公這一雙眼睛,目光如炬,怎麼現在卻成了擺設一樣?”
“那小蹄子自己要做什麼事情,豈能讓你們瞧見!”
“再說了,她發宏願終究是她自說自話,她做不做,怎樣做,都是她自己的事情,自然是不會教人直通通地看到,況乎人家神威將軍,也從未表示過什麼不是?”
王承恩閱人無數,又是察言觀色老手,洞悉人心,放眼大明,怕是沒有幾人敢與他一較高低。
眼見懿安皇后也是這般扭捏作態,完全失去了一個太后的威儀和端莊,王承恩不覺心裡又是一跳,忽然想起一件事來,頓時感覺自己再也不敢多看一眼她,一低頭,就想著要趕緊逃離才好。
可是,此行主要是為多爾袞之事而來,沒有討到一點主意就落荒而去,實在心有不甘啊!
思慮半晌,王承恩只好拿出從前眼觀鼻、鼻觀心功夫,目不斜視道:
“長公主之事,咱家終究是是一個外人,不敢胡言亂語。”
“太后,只是這敵酋魁首多爾袞到來之事,卻是怎生一個法子才算萬全之策呢?”
其實,坤寧宮主這件事只是一個小插曲。
在懿安皇后心裡,多爾袞才是一等一的天下大事,曾經身為一代國-母的她,豈能不知孰輕孰重?
只見她忽然一正色道:
“王公公,你既然猜出了神威將軍的心思,那你想過沒有,神威將軍為何要這麼做?”
王承恩想也未想,脫口就道:
“這還用說,太后,這是神威將軍的仁義之處,咱家豈能不心知肚明?”
“唉,這是皇爺列祖列宗開眼了,降下這樣一員神威將軍來!”
懿安皇后臉上莫名一陣羞紅,忽然垂首道:
“那你就去做吧,王公公。”
“不過你怎樣稟報,本宮倒是有一句結尾的話兒可以送給你,你自己琢磨著對皇帝,到底說還是不說,又或者換個時機另外再說。”
王承恩大喜,急忙拜道:
“咱家謝過太后,願聞其詳。”
懿安皇后點點頭,於是一本正經地就像面對著皇帝一樣道:
“你聽好了,王公公,見了皇帝,呈報完敵酋魁首之後,你就這樣再結尾加一句——”
“皇爺,請恕大伴兒斗膽直言,沒有人時,還請皇爺一個人靜思想想,倘若我大明再次兵強馬壯之時,神威將軍就像從天而降一樣忽然哪一天又從我大明消失了,皇爺以為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王承恩聽了一怔,在心裡默了默,隨即望著懿安皇后長身一揖道:
“咱家替皇爺多謝太后賜言,我大明有懿安皇后猶在,也是天大的福分也!”
懿安皇后看了一眼鄭重其事的王承恩,忽然一揮袖在嘴裡啐道:
“快去,快去,都是一家人的事情,什麼謝不謝的!”
就在兩人說話間,從根據地山谷外迎出十里之地的李記,從羅恩生手裡接過押送多爾袞、范文程重任,帶著他從大河源頭建設基地精挑細選出來的新兵營組成的三百人特別戰隊,穿過三道警戒哨,順著山谷已經初具規模的官道,一路回到了根據地中心。
一路上,多爾袞、范文程都沒有說話,只是不時地暗自對視一眼,兩雙眼睛,就一刻不停地透過車窗,將沿途走過的路,一一記在心裡。
直到進入山谷,整個景色驀然一變,變得讓他們在任何一個細微之處,都是異樣的陌生和新奇,兩人終於面面相覷,心有同感,望著窗外計程車卒開口了。
“這燕山何時變成這般模樣了,多少探馬回報,都從未有對此處片言隻語的說法?”
“來來來,過來一個可以說話的人!”
兩旁的新兵營官兵,自然是早就三令五申,叮囑了又叮囑,對這大車上的二人,須得打起十萬分精神應付。
如今一聽兩人發聲,頓時如臨大敵,虎視眈眈瞪著二人。
很快,李記聞聲而來,遵照孟遠在密令中的面授機宜,將兩人打量了一番,隨即應聲道:
“二位稍安勿躁,我家將軍說了,願賭服輸,輸了就是輸了,在這路上,還是不要為難下面的軍民才是。”
“待得到了目的地,二位想問什麼,我家將軍都已經交待了下來,無論二位看到什麼,想問什麼,都會有人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