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六大儒全都入他轂中,吳三桂趕緊趁勢道:
“諸位大先生說得好,現在的北方,的確就像三國之時已成三足鼎立之勢——”
“關外的多爾袞,就像當年的曹魏那樣兵強馬壯,最為勢大。而已經搶得了京師的李自成,也像當年的東吳獨得天時地利,唯有我吳三桂就像劉玄德一樣孤懸荊州一座城池,最為勢弱。”
“為邊關計,為黎民百姓計,我吳三桂思來想去,最後只有歸順李自成這一條道可走。可惜在前幾次接觸中,陰差陽錯的,他已經對我有了誤會和猜忌。”
“我委屈啊,各位大先生,你們也都知道,我引軍兩萬前出京畿重地,當初也是奉召行事,勤王之師,安敢不動?”
“可誰知京師如此不堪一擊,僅僅兩日不到便告城破。我都還沒有弄清怎麼回事,他李自成就以為我引軍兩萬前去是為了打他,更有傳言是為了我的愛妾陳圓圓!”
“唉,天可憐見,現在他一怒之下,竟令他帳下第一悍將劉宗敏,直接領軍十萬一路北來,對我關寧一線大兵壓境。”
“各位大先生,今日請諸位前來,就是要與諸君商議此事。”
說著,他招了招手,兩旁的幕僚會意,連忙捧出一疊往來書信和密函,分發給了在座的六大儒。
吳三桂繼續演戲道:
“各位大先生好生看看,我吳三桂說錯了沒有?”
“這每一封書信和密函上,對多爾袞,我哪一句話,不是義正詞嚴,全都是對他嗤之以鼻。而對李自成,我又是怎樣的不斷禮讓,苦口婆心,為的不就是想著放下刀兵,早日與民休息,重振我漢家天下風清氣正,政通人和之象嗎?”
看著手中吳三桂與多爾袞、李自成三家往來信函,六大儒直看得心潮澎湃,怒髮衝冠。
只聽砰地一聲,李友松忽然拍桌而起,長身一揖道:
“平西伯,你之苦心我等均已心知,你將我等召來必是有事所託。你說吧,需要我們做什麼?”
吳三桂大喜,沒想到他頭疼的事情竟然進行的這般順利,當即起身團團一拜道:
“吳三桂在此替關寧邊關及其黎民百姓,謝過諸位大先生。先生等果然不愧是我邊關大儒,深明大義。”
“事已至此,我也話不多說,吳三桂想懇請諸位在座大先生,代表我吳三桂及其邊關無數黎民百姓,前去西沙河驛,以犒賞三軍之名面見劉宗敏及其十萬大軍,並專程我的書信。”
李友松看了看其餘五人,見五人都是徐徐點頭,於是慨然將這一天大之事攬承下來:
“平西伯,我等這就回去準備一下,隨後就出城去見那有名的悍將劉宗敏,希望能夠不負使命!”
吳三桂趕緊團團一揖,做出感激涕零狀道:
“多謝諸位大先生,請受我吳三桂一拜!”
“另外還要與各位先生說清楚的是,此番劉宗敏引軍十萬大軍而來,實乃是來問罪與我邊關軍民的。”
“所以,長伯在此一定要向諸先生講清楚其中的厲害關係。此番前去,很可能會有性命之憂,還望諸先生考慮清楚了再說!”
李友松長笑一聲,豪氣干雲地擺手道:
“此乃為國為民之事,就算丟了性命又有何妨?”
“平西伯毋庸多慮,我等既然接下了此事,必將盡人事盡天命,但願上蒼能看在我大明如今國已不國份上,佑我中華再度永續昌盛也!”
六人猶如壯士一去不復返地悲壯而去。
吳三桂自然也是將表面文章做到了極致,領著關寧諸城總兵、參將以上大小官員,一直將李友松等六大儒遠遠地送出十里之外,兩邊方才辭別而去。
人群散盡,吳三桂身邊剩下的,盡皆心腹愛將。
這些天一直都在威逼利誘各大富紳豪商捐錢捐糧的吳三輔,終於長舒一口氣,望著遠去的六大儒背影笑道:
“沒想到這些人雖然有些傻到家,但老實說倒也還是教人值得給他們豎大拇指的。”
“只是稍微有些可惜了,為了讓他們心甘情願去抵擋一陣劉宗敏十萬大軍,我們可也因此損失了不少錢糧哩。他六家富庶程度,可是在我關寧一線屈指可數的!”
剛剛就任山海關總兵的高第,看了一眼臉上捉摸不定的吳三桂,小心翼翼道:
“他們也就是去送死的,也許用不了幾日,他們的腦袋,就會被那莽夫劉宗敏砍了送將回來,對我們進行震懾和恐嚇。”
“到那時,三輔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