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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攝政王抬愛了

見吳三桂說完,有意無意地掃了一眼自己,吳三鳳頓時心領神會,過了半晌,裝著不經意的樣子,抬手扯了扯有些發愣的祖大樂道:

“二舅,咱們說些家裡話,你此行出來,大舅連個口信也不曾帶給我們麼?”

祖大樂嘆口氣,這才一臉不情願地摸出又一封信來。

幕僚見狀,馬上趨前接到手中,轉呈給了吳三桂。

吳三桂開啟信函,低頭看了兩眼,嘴裡方才徐徐道:

“祖將軍,咱們都是知根知底之人,客套話就不說了。如今天下已然如此,非人力可為,縱使我有報國之心也只是蚍蜉之力。所以,我可以北投,但須得一張足夠分量的金口作保!”

金口作保?

祖大樂笑了,心裡狂喜不已,連連直呼原以為會要千般磨難之事,竟然會有如此順利結局,當即心裡一鬆,便將懷裡壓箱底的最後一物拿了出來,鄭重其事道:

“平西伯,你要的金口作保,都在這裡了,你且拿去,好生瞧瞧,夠不夠你要的分量!”

幕僚慌忙上前,捧著它送到了吳三桂手上。

吳三桂只看了一眼,便驚訝得虎地起身,難以置信地狂喜不已道:

“足夠了,足夠了,祖將軍——”

“到底還是血濃於水,此事若是最終功成,三桂、不,是我吳家滿門,都要對大舅一家尤其是二舅這番苦心和冒死之心,感恩戴德,永記銘心!”

聽到吳三桂這樣說,祖大樂這一次,總算是徹底放下心來,滿臉又是一副居功至偉的樣子道:

“言重了三桂,言重了。哈哈,別的我不敢說,但漢八旗八大總兵官,你一旦真正投了過去,其中一旗,斷斷就是你吳三桂的了!”

“而且現在可以說了,我出發前,攝政王曾親口對我曉諭,此番入關逐鹿中原,倘若一切順利,王爺一直都在考慮,要在漢八旗之外,專門針對新近歸順過來的漢人重臣良將,只要是能確認忠心不二的,另行再建一個綠營。”

“攝政王說了,既然太-祖手裡能出一個額駙佟養性,太宗殿前能出一個范文程,為何他手裡就不能再出一個吳三桂?”

“接下來的話,是攝政王教我在確認了你誓言後,將原話一字不落地轉述與你,你且聽好了——”

“長伯,我對你慕名久矣。你來,我像祖大壽、洪承疇一樣迎你。漢八旗鑲白旗一直虛席以待,你若不滿意,若新軍綠營可速成,你來便由你統領!還是獨領一軍,可滿意乎?”

吳三桂只聽得連連點頭,口中不斷笑逐顏開道:

“滿意,滿意,承蒙攝政王抬愛,我吳三桂在此心領了!”

直到這時,一旁的吳三鳳才敢上前,悄悄在帥位前的案上偷眼瞄了一下。

這一看不要緊,他也是臉色大變,跟著便像吳三桂一樣,口中不由得長舒一口氣,臉上頓顯喜氣洋洋。

當下,吳三桂擺下宴席,將軍中千戶以上將領悉數召喚到位,陪著祖大樂大快朵頤吃了一場酒,隨即點起兵馬,面向南邊的京師再無任何羈絆,揮師山海關而去。

且說劉宗敏點齊了兵馬,一路往北,同樣也是直撲山海關而去。

這一日,行到距離西沙河驛不足七十里地時,他紮下營來,沉思半晌,將安置在他這支十萬大軍中的李巖請到了中軍大帳。

聽聞劉宗敏召見,李巖第一反應,還是有些高興的。

在京城的日子,他已經明顯感覺到自己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難過。

然而最令他痛心的,不是李自成對他的猜忌之心,一日比一日更盛,連帶著各營主將,也對他唯恐避之不及,像瘟神一樣躲著他。

不僅如此,就連他統制下的軍馬,也一而再、再而三地被牛金星以各種名目不斷削減、裁撤,從最鼎盛時的兩萬三千人,一路銳減到兩萬人,一萬八千人,直到現在的不足萬人。

這一切,他都忍了。

但他最不能忍的,竟然是曾經對他禮遇有加,信任百倍到抵足而眠,徹夜長談的李自成,到了今天,不知為何,已經到了無論他以任何理由和軍報,都避而不見的地步。

不見就不見吧,可是最後他竟然昏聵到了這等田地,在建奴多爾袞傾巢而出秘密南下入關,南-京朝廷大張旗鼓蠢蠢欲動之際,整個京畿重地明顯已成兩面夾擊,腹背受敵態勢,曾經那樣果敢勇猛,洞悉天下的闖王,竟要以決戰之勢,去與吳三桂糾纏!

這哪裡是去大決戰呀,這簡直就是自掘墳墓,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