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闖王有炮——
谷英頓時感覺自己渾身的汗毛一下子豎起來,整個人也跟著血脈賁張地炸起來,當即竟熱淚盈眶道:
“闖王,只要有炮,別管是什麼炮,只要能到我手中,雖然比不得那王天相的神乎其技,但我火炮營也同樣有不少弄炮玩炮的好手。”
“我就不信,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什麼炮到了我們手裡,會有打不響的道理!”
“哈哈哈,闖王,原來你早就為我火炮營重新搞到了神機大炮了。哈哈,闖王就別再吊人胃口了,快些將火炮分配給我們,也好早些上手,為明日決戰轟他孃的那些狗日的韃子們!”
李自成一聽,頓時老臉一紅,摸著鼻子,嘴裡囁嚅半晌,方才罕見地期期艾艾道:
“谷英,你先不要高興得太早。”
“這個、這個本王也只是試著說說,成與不成尚在兩可之間。而且,你若真想得到火炮,恐怕還得你親自跑一趟才行。”
谷英一聽,馬上將自己的胸脯拍得山響道:
“闖王只管說便是,就算是刀山火海,只要能搞到大炮,谷英粉身碎骨也願意去赴湯蹈火!”
李自成見狀,又是莫名地老臉一紅,怔忡半晌,隨即招手道:
“既如此,你且附耳過來——”
谷英馬上興沖沖地湊到近前,附耳一聽,沒過兩句,便驚訝地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連連搖頭。
劉宗敏、高一功、李過等人,見兩人嘀嘀咕咕,不覺急得抓耳撓腮,卻又不敢出聲相問。
聽到最後,谷英方才滿臉便秘一般退下來,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不時一臉的沉思,又不時的連連搖頭,坐在那裡直搓手。
李自成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於是出言激將道:
“谷英?
本王方才說得很清楚?
左右都在兩可之間,成與不成十分難說。”
“你若是覺得此事不可為,大可不必一試?
左右明日若是決戰?
咱們多上去一些人死拼便是。”
一番話?
說的原本就天性忠勇、敦厚的谷英,頓時熱血沸騰,當即跌足道:
“闖王,若有神機大炮轟他孃的,為何還要拿人命去填狗韃子的鐵蹄?”
“我去?
我去就是了!”
因為一直都在快速展開、推進當中?
所以,羅恩生在與已經抵達到北門最前沿的李拾柴通完話,沒過個把時辰?
他也很快趕到了北門處。
而這時,已經被跑路的李自成拋棄而渾然不覺陳永福,以及在他左右兩翼的李錦、賀珍?
自然執行的還是李自成之前下達的命令——全力支援並聽從新兵營在北門這邊的所有行動指揮。
所以,聽說羅恩生竟然是山海關攻城戰總指揮,也就是相當於大順軍在李自成未來之前劉宗敏的位置,陳永福震驚之餘,也大感意外,馬上身不由己地跑了出來,以大順軍這邊北門主將的身份,一方面迎接以示敬意,一方面也想看看,傳聞中的神奇公子,到底是怎樣的自信,竟然敢於將這樣的大任,交給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無名之輩,來充當他在山海關戰事中的主帥!
兩人見了面以後,不覺都對彼此多少有些失望。
對羅恩生而言,若是在沒有遇見孟遠之前,陳永福對於他,恐怕幾乎是一輩子都難以企及的一個成名人物和赫赫有名的戰將。
然而等他真見到了陳永福這個大活人,也不知是因為潛移默化中羅恩生眼界、層次全都提升了不知多少,還是因為有孟遠這個人物標杆的參照,眼前的陳永福,實在是平平無奇。
而對陳永福來說,因為孟遠的原因,或許是心裡的期望值抬得過高,結果一見羅恩生不過就是普普通通一個大明丘八的模樣,頓時讓他大失所望。
不過這樣一來,他對羅恩生的戒心,倒是不知不覺一下子抵消了不少。
好在兩人各為其主,各是各的陣營,寒暄兩句也就重新變成了彼此不相干的人,加上羅恩生現在對孟遠突然莫名消失這件事,一直都在心底暗自惴惴不安,即便有十足的信心相信孟遠,但畢竟茲事體大,說心裡一點不受影響是假的。
所以,羅恩生與李拾柴一見面,便心照不宣地對視了一眼,隨即雙雙走到一邊,忍不住還是彼此問了一聲:
“老羅,公子跟你聯絡了麼?”
“依然還是沒有任何音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