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一陣嘁哩喀喳,此前被兀冒三百條人槍壓著打得抬起不起頭的大順軍兵卒們,這時候嗷嗷叫著為了活命,帶著拼死一個夠本,打死兩個賺了的心態,悍不畏死地衝過來,照著這所謂的火器營右營的韃子兵復仇般地亂砍亂殺,竟眨眼間,就將這一千韃子兵給全部砍翻、刺倒在地。
望著攻守易位,忽然變成了韃子兵一個個血肉模糊地倒在自己腳下,而自己計程車卒一個個揚眉吐氣,拎著刀槍,在一個個半死不活的韃子兵身上補刀,這一次,就連身為一代名將的王樸,也都有些目瞪口呆。
“將軍,這些韃子兵,好生奇怪,全都是他孃的老弱病殘,有的看上去還是一些十三四歲的娃娃兵,還有的甚至乾脆就是六七十歲的老東西,這派到戰場上,算是什麼鳥事啊?”
王樸麾下的幾名活著的都尉、掌旅,在清理乾淨當面之敵後,終究忍不住內心的極度困惑,紛紛找了過來。
王樸也是搖搖頭,轉動著腦袋,四處打量了好一番,隨即盯著兀冒的那一支三百人槍組成的方陣,皺起眉頭盯著他們巋然不動的陣形示意道:
“兵不厭詐,這一支明顯是老弱病殘弱旅的千人韃子兵,看來也是韃子作為衝陣的專門炮灰來使用的。”
“目的麼,就是為方才打得我們抬不起頭來的韃子火銃營爭取填充槍彈時間的!”
原來如此——
幾個都尉、掌旅頓時恍然大悟,連忙急道:
“將軍,若是如此,我們得趕緊一鼓作氣再往上衝一衝啊!”
“就是呀將軍,若是等韃子兵的火銃手重新填好槍彈,我們可就真的要葬身於此了!”
士氣只可鼓,不可洩。
王樸看了看兀冒後面依然還沒有動過一次刀槍的金兀朮那支更多的虎槍營主力,實在是不敢將後面的話說出來,只能強顏歡笑道:
“不錯,飯要一口口的吃,這韃子兵也得一個個的殺。”
“且不管前路還有多少韃子兵,先將這支眼前的攔路虎,趁他病要他命,在他槍彈不繼之際徹底將他們收拾乾淨再說!”
“哼哼,這支三百人槍的韃子火銃營,方才打得我們欲哭無淚,現在沒有了槍彈,瞧瞧他們三百人,還能頂得住我們這尚餘一千多兒郎的衝擊——”
說著,這王樸果然提起手中寶刀,身先士卒地衝了出去:
“弟兄們,衝啊,留在這裡是死,衝出去才有活路,衝啊,衝啊!”
望著嗷嗷撲將過來的大順軍,兀冒也被他們這一股突然暴起的氣勢給震懾到了,忍不住扭頭看了看鄭成功。
“鄭公子,咱們神槍還得多久才能再次發射?”
鄭成功手裡攥著自己的火銃槍,撇了撇嘴道:
“怎麼了,不用咱們手中的這新式火銃槍,你就不會打仗了麼?”
“哼哼,臨行時公子專門給了你我每人三顆不到萬不得已時用來保命的手雷,這時候你是不是也要拿出來扔將過去!”
對呀,兀冒一下子被提醒,剛咧嘴笑了一下,但馬上還是反應過來,這其實是鄭成功在嘲諷他哩。
於是,他馬上臉一黑道:
“鄭小子,你一個大家豪門公子都不怕,我一個神人門徒會怕麼?”
“他們來了,就用槍刺殺就是,看看你我誰最後殺的人多!”
鄭成功再次撇了撇嘴,看了一眼自己槍口上明晃晃的刺刀,隨即笑道:
“比就比,不過你可千萬不要被人家給幹掉了啊!”
兩人說說笑笑著,王樸也引軍掩殺了過來。
兩軍一接陣,頓時糾纏在一起,一千多人轉瞬便將三百人槍的方陣,給淹沒了進去。
在數百護衛前呼後擁中的固山將軍金兀朮,盯著突然間塵土飛揚的戰陣,一下子咧嘴笑了起來。
但是他的心思和接到的密令,並不是所有虎槍營的韃子都清楚的。
眼見兀冒的火器營右營一千韃子兵被瞬間團滅,現在他的火銃隊又被吞沒到了一千多人的刀兵之中,兀冒名義上的頂頭上司,火器營左右兩個甲喇,慌忙打馬過來,急道:
“固山將軍,兀冒的右營,他的本部兵馬本就只有一千老弱病殘之兵,也就是他手中的火銃隊厲害無比。”
“可現在他們卻不知為何忽然啞火了,將軍,得趕緊出兵馳援啊,不然——”
話音未落,金兀朮忽然拽出一張羊皮卷,在二人面前晃了晃。
等到兩人一臉錯愕,露出難以置信的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