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看到有三十名手持新式火銃槍計程車卒跑過來,正在被自己的親兵帶著飛奔的劉宗敏,不覺就是一怔。
緊接著,心裡跟著就是一緊,暗道不會是新兵營的陳學武、張二娃那幾個人回來向他尋仇吧?
不過,還沒等他的親兵亮刀,那邊便喊出了聲來:
“權將軍,權將軍,別誤會,俺、俺們是闖王身邊的老營,奉令前來隨扈在汝侯身邊的火銃手!”
火銃手?
隨扈?
劉宗敏愣了愣,跟著馬上便反應了過來:
哦,這是闖王知道他的一隻眼睛被韃子神射手所傷,現在就算暫時保住了一條性命,但一身武藝肯定是使不出了。
眼下又是分頭突圍,原本是保護別人的人,現在反過來需要別人想著如何保護他了!
一想到此,生來武藝超群,戰力嚇人同時又自視甚高的劉宗敏,頓時老臉一紅,心中頓時生出一絲惱羞成怒來。
不過,就在他剛要張嘴罵出聲時,一隻獨眼卻又忽然被馳援而來的這三十個火銃手,一身奇特的裝束給吸引住了,腦海中,也不由自主的一下子想起了曾在陳學武、張二娃等三支百人火銃隊為李自成演練時看到的場景。
怔忡之間,一想到當時的那種槍彈橫飛,殺人無形的恐怖場面,劉宗敏終於還是英雄氣短地微微頷首道:
“爾等還是回去吧,面呈闖王,就說俺老劉心領了。”
“自從那陳學武、張二娃還有宋黑子他們潛伏我闖營的行徑暴露後,他們一走,能用得上的火銃手本就不多了。”
“眼下又是我闖營最為危急時刻,闖王那邊萬萬不可有任何閃失,爾等還是要以闖王為要,速速回去!”
誰知,話音未落,帶隊的一名百戶就笑語晏晏地一拱手道:
“汝侯,你還不知哩,嘿嘿——”
“闖王在陳學武他們走了不久,就開始多方留備後手了。”
“前些時日,那傳聞中的神奇公子,也不知是不是他心中有愧,不是教他的新兵營給俺闖營送來了一大批火器嗎?”
“而闖王這邊,又在數萬弟兄中搜羅出了許多從前的獵戶、鐵匠,有用新兵營的法子訓練了一番,最後能放槍並且像新兵營那樣排兵佈陣的兄弟,竟然訓出來了一千多號人馬。”
“眼下,闖王又從中精挑細選,組成了一支足足超過了千人的火銃營,然後又給俺們比照新兵營法子,配發了最好的神槍,足量的槍子,甚至還有這個——”
說著,這個百戶忽然手中一晃,摸出一顆手雷炫耀道:
“汝侯你瞧,這種掌中雷,權將軍怕是聽說過但一定沒有親眼見過吧?”
“這個寶貝,就這小小的一顆,簡直就是一門行走的神機小炮,一顆扔將出去,就能將吳賊和狗韃子炸翻一大片。”
“嘿嘿,據接運軍火回來的兄弟說,這種神雷,對眼下俺們的闖營,堪比孫猴子腦後的那三根救命毫毛哩!”
原來如此,看來闖王果然還是闖王啊——
哈哈,劉宗敏聽得也是一陣大喜,只是一轉念,便又皺眉道:
“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突然多出來這麼多火銃手,而且個個還是新兵營的那種神槍,好是好,可誰來領兵?”
“陳學武那些內鬼一走,現下我大順軍裡頭,沒有誰比本侯更清楚的了,這超過千人的火銃營,沒有領軍人物啊!”
話音未落,那火銃手百戶不覺又是一笑,抱拳道:
“汝侯,有人毛遂自薦,闖王也允諾了,而且還給了他臨機決斷的尚方寶劍!”
哦,劉宗敏頓時緊張起來,這可是大權旁落呀,尤其是像火銃營這種威力巨大的營,若是有何不測,闖王可是死定了。
想著,他不覺雙眉倒豎道:
“誰,到底是誰?”
看到劉宗敏發急,這百戶不敢在嬉笑了,慌忙一本正經道:
“權將軍,此人你也熟悉,便是平西伯唐通將軍。”
唐通?
果然是他!
劉宗敏皺了皺眉頭,不覺點頭道:
“就眼下我闖營狀況,也就只能是他了。”
“嗯,闖王此番兵走險棋,倒也唯此一著,還非得唐通這個在新兵營曾經親歷過火銃營戰陣的反骨不可!”
反骨?
這句話,頓時讓那名帶隊的火銃手百戶嚇了一大跳,當即目瞪口呆結結巴巴道:
“汝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