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在李自成十三路突圍大軍的另一邊,陳家財也指揮著他的一百五十人火銃隊,在一聲炮響過後,同樣也是師法新兵營教授給他們的戰術戰法,以三人戰鬥小組為基幹,將一百五十名火銃手分做了五十個戰鬥單元。
在突圍開始後,這其中,三十個戰鬥單元,被當做尖刀,放在了整個陳永福部的最前鋒,以狂風鄹雨般的猛烈火力,硬生生地撕開了橫亙在他們前面的攔路之敵。
同時,也像李自成派過去保護劉宗敏那三十個火銃手一樣,陳家財同樣分出了五十個戰鬥單元中的十個戰鬥單元,專司保護陳永福。
另外十個戰鬥單元,則放在了整個突圍大軍的後半部,用作殿後以及各處應急之用。
這麼做的效果,在突圍前,即便是身經百戰的陳永福,以及受過新兵營親自調教的陳永福,都在心裡沒有底,此法到底行不行得通。
然而,當戰鬥真正打響,無論是身為該部統帥的名將陳永福,還是僅僅只是馬前卒的陳家財,全都為前面那三十個戰鬥單元,全部攻擊衝陣人數不過六十人,打出來的實際戰果而震驚不已。
與攔路之敵接觸的第一瞬間,這六十名火銃手,面對的是數十倍與他們的韃子兵。
但是,當他們悍不畏死地衝上去,不管不顧地端起手中火銃槍就是一通漫射,奇蹟竟然發生了:
此前從未與韃子兵對戰,並且這些火銃手幾乎都有家人或親友被韃子殘害,平日裡對韃子既談之色變又恨之入骨。
但是當這一通膽戰心驚的第一次遭遇後,火銃槍就像他們此前手中的鐮刀一樣,快意恩仇地肆意收割著對面烏泱泱的韃子兵,區區六十人,竟然打出了六百人甚至數千人的波瀾壯闊和氣勢。
不知不覺,僅僅三輪齊射之後,跟在後面被夾在無數親兵前呼後擁保護中的陳永福,便開始不斷地對他周圍的親兵有心地下令道:
“不要只顧著逃命,咱們有神奇公子給的神槍開路,一定不會有事的!”
“所有人都給本伯記好了,前後左右計程車卒,正前方和左右兩翼可以對付前面火銃手輪射漏網下來的韃子,後面計程車卒就不消打韃子了,你們只管給本伯數一數,前面的火銃手,這樣一路衝著,到底打死了多少韃子兵,儘量不要有錯漏!”
數了一陣之後,後軍一個掌旅忍不住頭大道:
“伯爺,現在一路被打死的韃子實在太多了,數都數不過來不說,我們如何從這些打死的韃子兵裡面,怎麼知道那些韃子兵是前面火銃手弟兄們打死的呢?”
沒等陳永福開口,一個幕僚便罵道:
“蠢貨,被刀槍砍死、刺死的韃子兵,被火銃槍打死的韃子兵,能是一個樣子嗎?”
“看頭,看腦袋呀!”
正說著,陳永福忍不住開腔了,糾正他道:
“師爺,師爺——”
“你只說對了一半,看腦袋為火銃手記功,那是人家新兵營的事情,因為人家自然是個個槍法熟練,一打一個準,只看腦袋當然是可以的。”
“但咱們的火銃手,可還沒有到那種地步,還是仔細辨認一番,哪些是刀砍槍刺的,哪些是火銃手們一槍斃命的。”
這個幕僚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忍不住疑惑道:
“伯爺,我們現在是在打突圍之戰,粗粗看一眼已屬不易了,再教後軍一個個去辨認,變數太多不說,更怕的還是速度上不來啊!”
誰知,陳永福十分自信地一擺手道:
“師爺多慮了,本伯方才已經說過了,別看我部只有區區一百五十人的火銃隊,但這可是神奇公子親自賣給我們的神槍,又經過新兵營那些無敵之師親手調教,雖然做不到像傳聞中的神奇公子那樣,無論有多少敵軍,在他面前,結局也都只能是幾輪過後便會灰飛煙滅。”
“但足以自保,並且揚長而去,本伯相信,我部還是能做到的!”
“再說了,本伯心意,你作為幕僚,到現在還不清楚麼?”
這幕僚一怔之下,終於反應過來,忽然扶額道:
“哎呀伯爺,真是該死,屬下還真是忘了,即便是這生死突圍之戰,伯爺要的也是咱們這支火銃隊最真實的戰力。”
“而這一戰下來,打死了多少韃子,一百五十人自己又折損了多少,幾顆槍子打死一個韃子,一輪下來又能打死多少韃子,等等,這些都是伯爺想要,卻又是連銀子都買不來,甚至任何人都不會給我們的一個個數字啊!”
直到這時,陳永福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