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鼐一聽,頓時就有些慌神了,卻又只能故作鎮定地左顧右盼著,一口咬死道:
“此言差矣,你們要的人早就逃走了,要人的話,那也不是應該找我要,而是應該找這個姓吳的要吧?”
說著,他抬起手便是堅決地指向了吳老三。
吳老三一聽,頓時也慌了,跳起腳來怒罵道;
“張鼐,你也算是江湖上一號人物了,怎的如此鮮廉寡恥?”
“老子也不與你廢話了,我家提督老爺肯定還在你手上,只不過我家提督老爺命大福大造化大,手段更是你們想不到的,他若想在此藏身,你們當然是找不到的。”
“你若是有膽,且放開陣腳,讓我們進去找一找。你放心,人一找到,我們立馬好說好散!”
他孃的,你說好說好散就行了?
你拍屁股走了,老子回去也該被闖王砍頭了!
張鼐眼中閃過一道厲色,有心強硬直接開口拒絕,卻發現四周圍得鐵桶一般的那些偷襲者們,這時又開始一個個面色不善起來,只好屈辱地閃身道:
“可以,為了證實我們手中已經沒有你們所要的人,我們可以讓你們進來尋尋看。”
“但是,只准姓吳的一人進來。否則,咱們就再拼死一戰就是!”
幾個悍匪、劍客以及巨盜頭子對視一眼,隨即扭頭道:
“吳大人,你們雙方那就各讓一步,你自己一個人進去瞧瞧。”
“但有一樣,咱們也要將話說到前頭。你進去找一圈後,不管找沒找到人,都得速速出來,然後速速回去與我們結清款項。”
“此處可不是久留之地,現在咱們是佔優了,保不齊李自成就會聽到風聲。奶奶的,只有不是娃娃兵,隨便一個李過、袁宗第殺過來,咱們都難以抵擋!”
吳老三當然知道此言不虛?
於是打量了一眼對面張鼐的陣腳,將牙一咬道:
“就這樣定了?
老子進去找人。”
“但也有一樣?
你們得在四周看緊了,不能放走對面一個人!”
偷襲者們一聽,當即紛紛頷首道:
“這個是自然的?
你去?
你去便是!”
張鼐看到吳老三一步步走進自己放開一角的陣腳?
強忍著想要一刀揮起砍下他腦袋的衝動,同時在嘴裡又叮囑他的孩兒軍道:
“都他孃的看緊了自己的位置,別又被人偷襲了。”
“不過也不準亂說亂動,這姓吳的,他想去哪裡就讓他去哪裡?
不管找到沒找到人?
沒有老子的軍令?
都不許擅自行動!”
說著?
吳老三也一步一個腳印地走了過來,警惕地與張鼐對視了一眼?
隨即鼻子一哼,與他擦肩而過。
很快?
他就在孩兒軍據守的整個一段深澗中?
走了一個來回。
角角落落都看了一遍,卻是一無所獲。
“奇怪呀,提督老爺留下的暗號,明明是說要在這裡動手的呀,怎麼連個人影都不見呢?”
吳老三疑惑地東張西望著,甚至將腳下以及兩旁的峭壁可疑之處,都用腳跺一跺,摸一摸,也依然沒有任何發現。
正在這時,外面傳來偷襲者們的一聲聲呼喊:
“吳大人,吳大人,人找到沒有?”
“孃的,找沒找到都他孃的快快出來,遠處,似乎又兵馬趕到,再不走就走不掉了!”
一陣陣狂呼,攪得吳老三心慌意亂,加上整個地段都找遍了也不見吳襄半點蹤跡。無可奈何之下,吳老三隻好一跺腳,抽身而去。
發現遲遲都還不見張鼐早就應該到了的飛鴿傳書,李自成帳下的幕僚覺察到不對,於是趕緊上報給了李自成。
李自成心知有異,於是一面飛鴿傳書給北門的陳永福,詢問他那邊的情形,一邊又派出一支兩千人老營悍卒,沿途追蹤而去。
等到這支老營悍卒一路找到深澗處,吳老三他們早就遠遁,原地只留下張鼐以及不足四百人的殘兵。
兩下兵合一處。
老營增援的悍卒,領頭的掌旅眼見張鼐又吃了敗仗,而且這次連大明太子連同要挾吳三桂最大的籌碼吳襄都給弄丟了,一時間也是戰戰兢兢,不知所措,生怕被怒氣衝衝的張鼐嫁禍於人,拿他頂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