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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8章、李自成又要做李跑跑

然而,一通劈頭蓋臉的訓斥,依然還是無法抵消陳永福心中深深的疑慮和憤懣。

而且,多年在一起的戎馬生涯,兩人共同經歷過多少血雨腥風、刀光劍影以及爾虞我詐的種種場景,對李自成的秉性和狡詐程度爛熟於心,都讓這一刻的陳永福,對眼前忽然像變了一個人的李自成,生出了一絲莫名的警覺。

從高迎祥時代開始,他們這位闖王,可謂是九死一生,但卻就像山裡總也打不死的山貓,多少次千軍萬馬被打得落花流水,多少次幾成孤家寡人,多少次卻總是能死裡逃生,最後又東山再起。

直到今日,終成大業,攻破京城,逼死皇帝。

這一切,歸根結底他靠的是什麼?

其實靠的就是一個字:跑!

與同時代的其他各路梟雄相比,他們這位闖王,正是深諳了這個字的精妙之處,不僅跑出了自己嶄新的天地,跑死了多少同時代的梟雄,跑死了皇帝,跑活了自己。而且跑得花樣百出,爐火純青,即使是與他同樣會跑得張獻忠,也跑不過他。

跑到現在,他們兩個,判若雲泥,一個在雄主天下的京師,一個卻在偏居一隅的巴蜀。

看見,每到他們這位闖王預感到大事不妙之時,如果一旦感知事不可為之際,他腦海中閃現的第一個念頭,恐怕就是這一個字:

跑!

假若那位傳聞中的神奇公子,真有傳說中的那般厲害,甚至到了讓人談之色變的地步。

現在,他忽然又現身在這山海關,他們這位闖王,會不會又被嚇破了膽子,表面上虛與委蛇,私下裡實際上就已經開始準備琢磨起那個字來:

跑?

陳永福越想越不對勁,越看越覺得李自成愈發可疑,不由自主的,他忽然張口就道:

“敢問闖王,末將奉命繼續留在這北門,闖王又去哪裡呢?”

誰知,李自成想都沒想,神色如常地也是張口就來道:

“啊,這還用問麼?文水伯,有你在北門坐鎮,本王是一千個、一萬個放心。”

“如此一來,本王也就可以放心地再去其他幾座城門攻城大軍中巡查了。文水伯,北門可就交給你了,萬萬不可再出紕漏!”

李自成這一番話,說得不僅自然流暢,冠冕堂皇,而且字字到位,滴水不漏,完全就是滴水不漏。

這樣一來,倒叫陳永福張口結舌,一下子挑不出半點毛病來了。

怔忡半晌,眼見李自成望著他笑了笑,竟自翻身上馬去了,也只好捏著鼻子抱拳道:

“闖王,一路多加小心才是!”

李自成點點頭,深深地看了陳永福一眼,這才轉頭望向注目盯著他的對面陳學武等人,沒有一點異常道:

“陳百戶,既然現在你們已經表明了身份,你我也就不再是從屬關係了,咱們就各歸本分吧——”

“照你家將軍所言,本王這就改弦更張,從善如流,聽從你家將軍之意,轉去其他三座城門攻城各部,分頭親自重發軍令,一面在那邊堵住吳三桂其他退路,一面恭候你家將軍佳音了!”

說完,見陳學武等人只是微微頷首,好似已經信了他的話,於是也不再多做糾纏,揮鞭而下,便打馬去了。

很快,兩千人馬便轉過了北門,轉眼消失在去往東門的路盡頭。

這一次,李自成沒有走回頭路,而是選取了更為冒險,路途也更遠的東門。

張鼐到底年輕,悶頭跑了一陣,終究還是耐不住性子道:

“父王,咱們為何不折回頭再取道西門?”

“西門那邊,畢竟是咱們已經走過的,沿途沒什麼險情。又有咱們已經看過的郝搖旗、白廣恩,熟門熟路多好啊!”

李自成哼一聲,忽然扭頭瞪眼道:

“鼐娃子,你何時才會學得腦子多轉幾道彎來?”

“你也不好生想想,連跟著本王一路打到現在的老兄弟田見秀都能背叛與我,嗜酒貪杯的郝搖旗,還有那個本來就隔著一層的白廣恩,如何還能信他!”

張鼐啊了一聲,終於有些反應過來,不覺勒住馬頭怔在那裡。

李自成見狀,嚇了一跳,慌忙一鞭子抽過去,重重打在張鼐的馬屁股上,同時在嘴裡低聲罵道:

“你個死娃子,叫什麼叫,誰教你停下來的?”

說著,他莫名心悸地回頭看了一眼,跟著又在自己的馬屁股上狠狠抽了一鞭,邊跑邊道:

“鼐娃子,現在豎起耳朵聽真了,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