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張鼐說的更加有鼻子有眼的神乎其神,一向不信邪的陳永福更是不信了,嘴裡也是赫赫有聲地冷笑著,心裡暗道:
那也就是你張鼐了,你身上那點本事有幾斤幾兩,豈能與我等制將軍以上的大將相比得了的?
不過,終究還是打狗看主人,礙於李自成的面子,陳永福不屑再與張鼐爭執,轉而看向對面的陳學武等火銃陣腳,忽然出其不意地叫陣道:
“現在我大順軍內,人人都說爾等火器厲害。”
“既然你們還披著我大順軍戰襖,打著我大順軍旗號,若真有本事,敢不敢放出一個十人隊來,與我旗下最精銳的一個百戶對戰??”
望著忽然調轉槍口的陳永福,陳學武還沒怎樣,三人中脾氣最為暴烈的宋黑子不由就是一陣愕然,與同樣感到愕然的張二娃對視一眼,隨即嘴裡罵道:
“這廝是不是瘋了,他奶奶的,咱們在旁邊看著他們狗咬狗,也沒有招惹到他,他怎麼突然像瘋狗一樣咬起了咱們來?”
張二娃本就是唐通軍中夜不收出身,也是一向不拘小節,膽大妄為,當即隨聲附和道:
“既是瘋狗,那還客氣什麼,揍他就是!”
“宋黑子,以前你跟著我,現在出息了,一下子被將軍拔擢上來,他若還是吠吠亂叫,就你上去吧,揍他孃的!”
陳學武打量著張牙舞爪明顯有些誇張的陳永福,沉思著緩緩搖頭道:
“稍安勿躁,這陳永福乃是將軍點了名的,絕不會像他現在這樣表面如此無能的。”
“咱們不要上他當,這狗賊,好像故意在挖坑引咱們入套,只可惜,他這一套在咱們將軍教程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見陳學武三人雖然面有怒色,卻嘀嘀咕咕咬著耳朵始終無動於衷,陳永福無計可施,又不敢真的上去一探虛實,只好又轉頭望著李自成道:
“闖王,現在形勢有變,我軍如何處置,趁著其他三座城門尚未發酵,還請闖王速速做出決斷啊!”
其實,李自成在心裡比陳永福還要心急如焚。
可是,眼下已經確認,現在的山海關,已經不是他一個人可以主宰得了的了,一旦那個說翻臉就翻臉的小殺神出手,他哪來還敢輕舉妄動?
陳永福不知道厲害,一直在旁邊聒噪,真是不勝其煩。
只是,他畢竟是自己旗下大將,對他這份勇猛和忠心,卻又不能輕易打壓——
李自成捻鬚沉思,感覺就快要將自己下巴上的鬍鬚全都揪光了,這時,他終於想起了陳學武方才說過的那番話,不由得急中生智道:
“文水伯,此前你上報軍情時,曾說跟著那已經摸上城頭的神秘士卒們,也挑選了你與賀珍、李錦兩人的家丁部將上去了不少人,現在他們可有訊息傳回?”
陳永福一怔之下,馬上搖頭道:
“我們幾家,倒是集結了不到兩千人馬跟了過去。但他們恐怕可上不去城頭,最多也就是抵近看看罷了,聊做最靠近偵騎而已,無甚大用,老實說也就是做做樣子!”
原來是這樣呀——
李自成也不知是慶幸,還是失望,摸著下巴,忽然舉目看向城頭,口中玩味不已道:
“你看現在的北門城頭之上,吳三桂的大旗一面都不見了。影影瞳瞳的,也看不見一個吳三桂的一兵一卒了。”
“很顯然,現在咱們能看見的城頭之上,幾乎全都是那些摸上去的神秘士卒。”
“你說說,文水伯,眼見著既無雲梯又無其他攻城器械,就憑兩隻手腳,他們又是怎樣輕易就爬上去的?”
陳永福一下子被氣笑了,搖頭暗自嘆道:
今日咱這闖王是怎麼了,看上去又是胸無大志,又是軟弱無能,哪裡還像從前那個叱吒風雲的闖王,連這上城頭之事,也能如此發問?
奶奶的,摸城頭還不簡單,只要幹掉了上面的守城兵馬,就算沒有任何器械,爬也爬上去了!
陳永福想著,忽然賭氣地扯出自己的千里眼,一把塞過去道:
“闖王來得匆忙,若是忘帶千里眼,就用末將的千里眼瞧瞧,一看不就都知道了!”
李自成感覺到了陳永福的氣場,看了他一眼,忽然起身,望著陳學武喊道:
“陳百戶,陳百戶!”
陳學武等得快不耐煩了,一臉鄙視地應道:
“有什麼事,闖王直接說吧——”
“不過我們可有言在先,我家將軍只給了我們一個時辰時限。換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