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再等已經興奮到不能自拔的李自成說完,田見秀慌得趕緊攔住他的話頭道:
“闖王,此事我也就是忽然想到那裡說到那裡,本意只是為闖王當今大業著想,所以還得從長計議。”
“再說了,闖王也知道這種新式火銃槍,乃是堪比神器一樣的兵器,本身就是有價無市,別說三個四個陳學武那樣的一個三百人槍火銃營,真要開始四處蒐羅去想法子購買的話,還不知找不找得到中間人了呢?”
李自成一聽,馬上打斷田見秀話頭道:
“此事就這樣定了,你一方面速速去替換李信鎮守豐潤——”
“另一方面,正好豐潤也更接近與京畿重地向南的門戶,就另外再專司大購這種新式火銃槍事宜,一應事宜,本王皆準你臨機處置大權,而且多多益善,來者不拒。”
“嗯,這樣的話,你恐怕還得親自再回京師一趟,不管大購火器之事成與不成,現在你的手中都得有一大筆銀子才行。”
“這樣吧,本王這就給你親手寫一道手令,並標明你可臨機決斷大權。”
“你到了豐潤,與李信交割了那邊的防務之後,安置好鎮守之事,便儘快回京去接受現銀,需要多少你就拉多少。若能再為本王哪怕再多弄回一個像陳學武這樣的火銃營來,即便這邊山海關大決戰沒有你的份兒,本王也一樣會算你一份大功。”
“戰後論功行賞,本王再將你調回中吉營,居中排程各營軍務,另外還會從侯爵再加封你為公爵——這公爵,可只有三人哩。至於人人都眼熱的皇宮諸女,別人挑宮女,本王準你挑一個郡主甚至公主,這下你可滿意了?”
郡主,公主?
田見秀嚇了一跳,不由得也像陳學武一樣,莫名地便想到了向陽城裡時常出來溜達放風的崇禎皇帝,急忙假作感恩戴德一般道:
“闖王真是有心了,田見秀自當盡心盡力,只是新式火銃營無論人還是槍都是千金難求之事,實在是無法想到、說到就能搞到手的,還得與闖王有言在先!”
李自成少有地豁達揮手道:
“這個無須澤侯說,這等神器一般的火銃,豈是易得之物,本王對此自然也是心知肚明的。”
“澤侯只管放手去做,你要什麼給什麼,只有本王能拿得出來的,能替你做得到的,無一不一概允諾響應。至於最後澤侯能做到哪一步,能回來幾條人槍,本王都不給你一個定數,少不怪你,多則自當歡喜!”
有了李自成這番話,田見秀算是真正吃了定心丸,至少在他被揭穿身份之前,可保他自身安危了。
望著李自成興沖沖地催促著陳學武引著他去檢閱火銃營激動不已的背影,田見秀最後又看了一眼曾經與他朝夕相處了很多個日夜的火銃營官兵,隨後也轉身回到自己的本部大營。
只是,讓田見秀略感有些詫異,整個大營,此刻竟然顯得比來時人滿為患時空空蕩蕩多了。
還沒站穩腳跟,胡丈八和高鷂子便興沖沖地迎出來,滿臉激動地在嘴裡喜滋滋道:
“澤侯,天大的喜事啊!”
“高一功的偏鋒營,李來亨的輕騎營,總共七千兵馬,剛剛全部被一道調兵令給撤走了。”
“澤侯,這該不是咱們送出了陳學武那三百人槍火銃營帶來的直接好處吧?”
兩人說著,都是肆無忌憚面上笑著,再無一絲鬼鬼祟祟需要藏著掖著說話的那種嘴臉。
很明顯,現在整個大營再也沒有一個外人了。
所以,這倆沒心沒肺的傢伙,才會膽大妄為地笑得這般放肆!
田見秀橫了兩人一眼,哼聲道:
“行啦,別他孃的疑神疑鬼的了,青天白日的沒事也讓你們笑出一個事來。”
“現在馬上起兵拔營,準備出發原路返回豐潤城去——”
“高鷂子,這次你的四千人馬做前鋒,提前半日路程,我還是由一千二百人的親兵營拱衛在你之後隨行。”
說著,他又馬上轉頭道:
“胡丈八,你的四千五百人馬這次與高鷂子掉個位置,做一次殿軍在後吧。”
兩人對視一眼,雙雙點點頭,隨後馬上又異口同聲道:
“澤侯,豐潤那裡不是由制將軍李信鎮守的麼?”
“我們回去將他替下,會不會有麻煩。萬一李信誤會了澤侯,他的兵馬又不明就裡,突然對我們不利,他們可是有整整兩萬軍啊!”
田見秀聞言,目光不由得閃了幾閃,最後哼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