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問孟遠是怎樣將這艘鉅艦在長江中開動起來的,就像孟遠根本沒法解釋自己又是如何莫名其妙地被送到這明末戰火紛飛的國破山河來的一樣——
總之,孟遠就是這樣,將自己獨自關到了駕駛艙後,在全面熟悉了一遍整個操控流程後,當他堅定地摁下點火鍵後,這艘曾經在一個時期充當了種花家水面戰艦門面的051型戰艦,便開始緩緩地起步,繼而在一段時間熱身後,就像突然睡醒的蛟龍,雖然看上去還步履蹣跚,跌跌撞撞,但很快就變得越來越穩當,越來越嫻熟,一直順著江流方向,直往長江口的入海口劈波斬浪而去。
而且說來也奇怪,隨著操控時間的累積,越來越得心應手的孟遠,漸漸的更是找到了駕馭著這艘桀驁不馴戰艦的快意,甚至成就感。
老實說,自從被“送到”這個明末後,從京城突圍戰駕馭五九式坦克開始,到目前為止,孟遠已經從無到有,從生疏到熟練,先後開過坦克,駕過三輪,飛過武直,一直到後來被逼出的三百噸級近海小炮艇,超大型熱氣球,以及現在連四千噸級的護衛艦都可以上手了。
而無論是哪一種武器裝備,他都是無一例外地在簡單但是卻十分全面地熟悉一遍整個操控流程後,每一樣武器裝備,其工作手冊,注意事項,訓練大綱,等等所有的必須的應知應會,都會莫名其妙的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這讓他在一陣驚豔之後,也能馬上坦然接受。
毫無疑問,作為背後那個無所不在的高階文明,對於這樣的小兒科手段,對他們來說也就是彈指一揮間的事情。而對於孟遠這樣一個小小人類來說,既然無法改變什麼,那索性一切就坦然面對就是。
不糾結,不主動,不牴觸,更不反抗。
如此這般,兩邊到現在倒也一直相安無事。
除了那件熱氣球在山海關莫名被一個守城的吳軍千戶一箭射爆這樁“懸案”,至少到目前為止,孟遠對這個文明的好感度,還是在滿額期待值以上。
這是一次從未有過的愉快駕馭體驗,真的。
第一次開坦克沒有這種愉悅感,第一次駕武直,有過驚奇和歡快,但甚至還沒有後來操控小小的快速炮艇那樣的歡愉和成就。
而這艘鉅艦,讓他第一次找到了以前沒有過的在必須的循規蹈矩真的那種天馬行空般的馳騁疆場的快意恩仇。
難道說,這又是一種莫名的暗示?
孟遠一邊越來越熟稔地駕馭著戰艦,躲過江底一段又一段暗礁與湍流,且又得心應手地在江面上忽快忽慢,時左時右,不斷穿梭在無數驚慌失措、四散躲避的木帆船、小舢板之間,一邊陶醉在這種駕馭的愉悅感之中,不知疲倦地遠遠眺望著,期待入海口的如期到來。
不過,江面上如過江之鯽的船隻太多了,雖然九成以上的大大小小船隻,在見到這艘驚人的鉅艦之後,全都無一例外地紛紛主動躲避,讓出了江中心的主航道,但長江即便是一條大江,也畢竟比不過大海的寬廣與遼闊,幾個小時下來,孟遠還是在興奮與愉悅之中,感到了一絲疲倦。
到現在為止,他居然連一口水都不曾喝過。
畢竟,偌大的現代化駕駛艙,指揮室,目前也就他一個人。
這要是放在後世,他一個人就駕駛著這艘戰艦馳騁,而且還是在航道最為繁忙擁擠的長江之上,不知要驚掉多少人的下巴?
孟遠呲了呲牙,騰出方向舵上的一隻手,使勁甩了甩,一面活動著酸脹的指頭,一面飛快地扭頭看了一眼艙外甲板上的狀況。
誰知這一看,頓時就發現阿武連同周阿斗,以及他懷裡緊緊環抱著的小閨女,三人又是驚異,又是怨懟的目光,看到他終於扭頭望過來,頓時兩眼放光,趕緊衝著他手舞足蹈地笑逐顏開起來。
尤其是阿武,一面滿臉賤笑著,一面隔著艙外的舷窗,又是擠眉弄眼,又是指指點點,一看就知道,他是要急著開門進來。
好吧,現在對戰艦已經駕輕就熟了,倒是可以放他們進來了。
只不過,這戰艦的方向舵,也不知可不可以像自己原來在後世駕駛越野車那樣,即使暫時放手一會,方向盤也能自己保持著既定的方向繼續前行而不致東倒西歪。
孟遠來回目測了一下方向舵與艙門之間的距離,嘗試著放開自己的另一隻手,然後雙目緊盯在駕駛艙的正前方。
一、二、三——
數了三秒之後,孟遠發現戰艦一如既往地自己平順地在繼續向前筆直地駛去。
太好了,有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