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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第 10 章

話說完,人也沒影了。

謝藍衣抿唇看向黑漆漆的棚外,事到如今,只能將希望寄在趙堂身上。

“你們放心,趙哥說能借來就一定能借來,他這人看著傻傻的,真要有什麼事,比官老爺都靠譜。”銀珠說笑著,原本蒼白的臉頰不知不覺中已經恢復平常。

謝藍衣彎起唇角,“那咱們就在家等著趙大哥。”她看向魏承晏,又道:“你先回家將病蠶挑出來,我幫銀珠姐把這裡挑好就回去。”

魏承晏還未來得及答應,銀珠搶先道:“不用,我這不多,用不了太久,你們養的多,先緊著你們自個的,我這邊挑好就過去幫你們。”

銀珠這麼一說,謝藍衣也不再客氣,和魏承晏回了自己家,點了幾盞油燈放在架子上,藉著忽明忽暗的燭光,和棚頂的驚雷暴雨,挑撿竹匾裡的病蠶。

還沒弄到一半,銀珠就來幫忙了,三個人開始一起撿,速度快了許多。

等撿完後,謝藍衣發覺腳底下溼噠噠的,拿起油燈一照,才知地面上竟有一層積水,是從外面一點點滲進來的。

趙堂今夜是回不來了,無奈之下,謝藍衣只好將廚房灶臺下的草木灰鏟來撒到地上,後又鋪了層稻草碎。

忙完後,謝藍衣讓銀珠回自己家休息,銀珠則是搬了個杌子坐在自家棚子裡,死守著蠶。

謝藍衣這邊更是無心安眠,因為他們摘的桑葉已經快要吃完,再不摘些新的,這些蠶寶寶就要餓肚子了。

見勢,魏承晏利落地拿起斗笠戴在頭上,“你在家看著,我去摘。”

謝藍衣不放心,跟了上去,“我們一起去,還能有個照應。”

如今深更半夜,又下著雨,路上必然不好走。

魏承晏猶豫片會兒,最後倒也沒說什麼。

他提著揹簍放到板車上,將板車向外推,結果剛推出東屋,板車就陷進了泥地裡,他腳步向後退半步,身子前傾,鉚著勁向前推,五指握著木把被雨水打溼,青筋隨即凸起。

謝藍衣跑過來抓著車幫,面對著魏承晏,咬牙向後拉。

幾番嘗試,板車越陷越深。

“不行。”謝藍衣鬆了手,喘著氣道,“別用板車了,我們拿著揹簍去。”

家裡只有一個揹簍,謝藍衣找來了櫃子下壓著的舊布單,這原本是許氏鋪床用的,後來魏承晏買了新的,這些就被擱置了。

謝藍衣留著原本是想當擦桌布用的,如今拿來放桑葉,倒也算是物盡其用。

魏承晏揹著揹簍,謝藍衣將舊布單放進揹簍裡,兩人朝外走。

家裡沒有蓑衣,僅靠著斗笠,也就只能保證頭不會被淋溼。

院子裡路面不平,又都是土路,每走一步,腳都要陷進泥裡大半,還沒走出院門,腳上布鞋的原來顏色就已經看不出來了。

這樣下去,他們想走到地裡都是艱難的。

權衡過後,謝藍衣帶著魏承晏去了門前大路上,路兩邊的桑樹都是公家種的,每逢下霜後,桑葉就會被村民爭搶著採摘當藥材賣,如今採些來喂蠶,應該也是可以的。

她之前並未採過路邊的桑葉,是因白日大路過往人多,那桑葉上覆著厚厚一層黃土,要洗很多遍才能洗乾淨,採來喂蠶屬實麻煩。

如今下了雨,倒是把這些桑葉給沖洗乾淨了。

到了大路邊,謝藍衣掏出揹簍裡已經溼透的舊布單,四下漆黑,與魏承晏在空中摸索半晌,才摸準布單的四個角,兩人一手抓著一個角,試圖展開。

謝藍衣向後退步,突然腳下一空,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後摔去。

“啊——!”

“撲通”一聲,泥水四濺,謝藍衣整個人直接坐在了泥窪裡,手中的布單也鬆開了。都是泥地,這一摔,疼倒不算疼,就是很不舒服,麻衣被泥水浸透,貼著肌膚,豆子般的雨水直朝她身上砸,難受狼狽到了極點。

“謝藍衣!”魏承晏驚得大喊一聲,丟下布單跑來,伸手去摸謝藍衣,欲將她攙起身,“你怎麼樣?”

謝藍衣推開魏承晏的手,艱難道:“你、你別摸我臉啊!”

“噢噢噢,抱歉。”順著謝藍衣的臉,魏承晏摸到了她的胳膊,兩手一抓,將她一把從泥窪里拉起。

謝藍衣站起身,泥水順著身子直往下流,不用照鏡子,也知道現在這副樣子有多慘烈。

“沒受傷吧?”魏承晏聲音關切低柔。

謝藍衣擰了擰衫子,發覺無用,便放任不管了,暗歎一聲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