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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第 10 章

謝藍衣一聽,拿起立在門邊的斗笠,邁腳衝進雨裡,一手戴斗笠,一手開啟院門。銀珠步伐慌亂地朝她狂奔而來,她身上未帶一件遮雨物,衣衫被打溼,額角散下的髮絲溼漉漉地貼在臉頰上。

大喊著:“藍衣,我家的蠶不知怎地癟下去了,它那個顏色……”

“我去看看,你先去換身衣裳,別生病了。”謝藍衣打斷銀珠的話,朝她家裡跑。

衝進棚子裡,就見趙堂一臉愁容地站在架子旁,不知所措地望著竹匾上裡的蠶寶寶。

謝藍衣拿下斗笠靠放在架子腿上,走過去問:“生病的多嗎?”

趙堂聽到聲音側首一看,立即向旁挪了一步,“幾乎每個竹匾裡都有,白天還沒事,這會兒子突然病的。”

棚下灰暗,夜色深沉,只有架子上放著的一盞小油燈是唯一的光源。

謝藍衣拿起油燈,湊近竹匾檢視。

就如同銀珠說的那樣,原本圓潤飽滿的蠶寶寶有些癟了下去,白嫩嫩的身子透著烏黑,明顯是異常的。

謝藍衣沒有急著開口,她拿著油燈,將旁邊幾個竹匾全都看完一遍後才道:“是因為屋裡太潮了。”

唯一慶幸的是,生病的蠶寶寶不算太多。

雨聲太大,趙堂沒聽清,探著脖子問:“你說什麼?”

謝藍衣抬高嗓音細說道:“我說,是因為屋裡太潮了,眼下要趕緊把生病的蠶挑出來,不然它們會傳染給其它沒生病的蠶!”

趙堂一聽還會傳染,臉色一變,倏地手忙腳亂起來。

而這時,銀珠已經換好乾衣裳,她走進棚子,頭髮依舊溼噠噠的,謝藍衣讓他們夫妻倆先將病蠶挑出來

“呼隆”一聲,又是一道驚雷炸響,透過木板間的縫隙,使得棚下白亮了一瞬,雨聲隨即變大,噼裡啪啦砸在棚頂上,聽得謝藍衣心裡愈發不安。

這雨若是遲遲不停,怕是所有蠶都會遭殃。

果然是怕什麼就來什麼,她心裡剛這麼想著,魏承晏就頂著斗笠喊著她的名字闖進了棚,他身上帶著濃重的潮溼氣,來不及摘斗笠,三兩步跨到她跟前,抓著她的胳膊就往外拉,“你快去看看,咱家的蠶生病了。”

謝藍衣心裡咯噔一聲,果然,這些蠶都一樣,空氣太溼冷,就免不了要生病。

銀珠夫婦聽到魏承晏的話,停了手上的活,朝這邊看來。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都生病了?”銀珠問。

謝藍衣拍了拍魏承晏的手背,讓他別急,停下腳步對銀珠道:“這雨要是不停,這些蠶全都保不住。”

“啊!”銀珠嚇得臉色一白,身子一軟向後退了一步才站穩,“這可咋辦?你可有法子?”

謝藍衣低頭沉思,再抬頭時,面容依舊凝重,“要是有石灰,就能減輕棚子裡的溼氣,應該會好很多。”

可這裡的石灰很貴,因為它們都是用在城牆、官邸這種建築物裡的,普通百姓很難能買到,即使能買到,價格也是高得嚇人。

如今謝藍衣手裡只剩下一兩半銀,最後這點錢,不到萬不得已,她一個銅板也不敢亂花,而這些錢,也不知能買多少石灰。

趙堂一聽,神情激動地走到謝藍衣跟前,急著問:“石灰?你是說石灰?石灰就行嗎?”

謝藍衣眼底浮出驚喜,“難不成你家有?”

趙堂揮手,“沒有,不過我堂舅三兒子的媳婦她孃家的大表哥的襟弟是賣石灰的。”

謝藍衣聽得一愣,她算不清這些關係,但聽著似乎挺遠的,直接問:“你和他們關係熟嗎?”

“見過兩面,還不算生。”

謝藍衣眉頭一抽,原本想借些來的想法在心裡暗暗捏滅了。

豈料趙堂卻道:“他家開了個石灰作坊,挺大的,找他借些應該不難,咱們兩家棚子能用多少石灰?你給我一個數,我現在就去借。”

謝藍衣來不及細問,心裡估算著道:“你家十斤,我家二十斤,最少……也要借二十五斤,他家在哪?若是太遠回不來也不行。”

“就在福陽縣,和咱們縣挨著。”

“這麼遠!”謝藍衣的心登時沉到了谷底,喃喃道,“這一來一回就要一整日了。”而這些蠶寶寶,哪裡等得及這麼久。

魏承晏在一旁提議:“找誰家借個車,今晚上就去,用不到明日中午就能回來。”

“魏兄弟說得對。”趙堂說著話,人已經朝棚外跑去,“我去找村長借,你們在家挑病蠶,我儘快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