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小村遇見的凡女生得很美,哪怕荊釵布裙也難掩姝色,不承想她打扮起來,哪怕只僅僅露出一雙眼,也已是清靈出塵。
他忽然有些遲疑了,那雙多情的桃花眼微微閃爍。
昨日家主在外姓弟子裡選了一些做內城弟子,可他和師兄都沒被選上,他師兄便提議他將從那村子帶出來的美貌凡女獻給家主。
是的,當初他要帶隗喜從山裡出來本就動機不良,存著這“以防萬一”的心思。
若是他能被選做內城弟子,自當是把她當救命恩人日後好好照顧她,這樣病弱的凡女該是要有人守護才行。
若是他沒被選上,則將她獻給家主以獲得內城弟子的資格。
這事師兄已與他商討過,知曉這是個機會,所以他才會竭力勸隗喜隨他離開那小村子。
當日若是她實在不肯,便是打算使出一些手段的。
所幸,最後她自願隨他出來,到了九重闕都。
西陵舟臉上露出笑來,卻不答隗喜的話,只做好奇的模樣道:“隗姑娘今日盛裝是有事要辦麼?”
隗喜一雙春水眸靜靜看著他,並未回答。
西陵舟一直覺得隗喜瞧著孱弱溫軟良善,卻是有些脾氣的,即便他是修者還生得風流俊美,但她一介凡女卻從不曾多搭理他,這讓他有些挫敗。
既如此,便也無需留戀這等美色了。
西陵舟硬下心腸,卻是打算先禮後兵:“想來姑娘是有事要辦……不瞞姑娘,這次我帶姑娘來九重闕都,卻是有事想請姑娘幫忙。”
隗喜自然是拒絕,神態懨懨的,道:“我這樣的身體,恐怕幫不了仙長什麼。”
但她說完,抬眼看西陵舟勢在必得的神色,睫毛輕輕顫了顫。
西陵舟道:“隗姑娘一直在那山中小村生活定是不知像姑娘這般無自保能力的美人在外面行走極為危險,不論是凡人強者還是修者都欲爭奪,若想在外面安穩生活……當尋一強者做靠山。”
不知怎麼的,對著那雙輕柔盈盈的眼睛,他竟是生出了自慚形穢的心虛,話說得都輕了一些。
隗喜眸中波光流轉,她輕聲說:“強大的修者不該是保護弱小麼?”
這個當口,再聯想西陵舟一直勸說她跟他離開村子一事,她已經全然明白他接下來想做什麼了。
那時她仗著青玉佩,無所謂他有什麼心思。
但如今他有這心思,倒是讓她省了力,只是他真是將她當做了傻子哄騙。
再者修者更看重實力而不是外在,搶奪一個空有美貌的凡女?挺好笑的。
隗喜又想聞如玉了,她再次慶幸穿越時遇到的人是他。
西陵舟被問得噎住了,再對上面前女子清澈得彷彿能將汙濁照得清楚的一雙眼睛,他臉面臊紅,又見她如此平和,有些惱羞成怒了:“這世間自是有那般的惡修者,隗姑娘不出世,自然不清楚。”
隗喜卻沒有因此生惱,只聲音輕柔:“西陵仙長是想把我獻給東雲新家主換取內城弟子名額麼?”
西陵舟:“……”
她這樣聰慧又直接,倒是襯得他這樣不堪惡劣,他一時竟然沉默了下來,到底她曾救過他一命。
卻聽到隗喜道:“我答應幫仙長,不過也請仙長答應我,事成之後幫我三件事。”
說完,她抬起頭來,解下了面紗,一雙眼望著他輕聲說:“我身子不好,又孤身一人,怕仙長再騙我誆我,還請仙長看著我曾救你一命的份上,下一道心誓符給我做保障,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