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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梁昀

扯得厭煩至極揮著袖好不容易擺脫桎梏,眼見那些婆子們又要圍上來,盈時乾脆下死手將最前面的婆子往後狠狠一推。

最前邊的婆子一時間沒站穩身子,撞上了身後的婢子,一個撞上一個,齊齊朝後倒下去。

這一倒又是嚴嚴實實壓倒在了韋夫人身上,險些將韋夫人都給撞到在地。

“哎呦,我的腰!”登時靈堂外一片哀嚎。

本來許多人還沒瞧見,如今這哀嚎聲惹得眾人紛紛側目看過來。

盈時才不理會這些,她蒼白著一張死人臉,提起裙裾跨過一道道臺階門檻,隻身闖入了自打修繕起來就沒女人踏入的香閣。

四周擺滿了嫋嫋燃燒的香燭,燭光幽幽晃動。

梁家先祖在上,一扇扇漆黑牌位端正立著,按著長幼尊卑牌位的擺放次序。

天地牌位前擺著一鼎香爐,香閣下面擺著一漆金供桌。靈柩靜臥於堂屋正央,一枚新作的靈牌供於其上。

離得近了,她也瞧清黑棺上暫放的靈牌上刻著梁冀的字。

梁公,諱舜功之靈位,年二十。

舜功是梁冀的字。

年二十?年二十?!

肅穆冷清的場景,叫盈時幾近癲狂的負面情緒一下子鎮定下來。

她後知後覺,這一切都好像是真的?

梁冀二十歲時,確實死過一次。

或者說,這裡就是當年......

她這是......死而復生了?!

盈時只覺一陣頭皮發麻,背脊都止不住陣陣顫慄升起,驚的她幾乎立不住身子,腿軟的朝著梁冀棺槨前倒了下來。

自己死後竟回到了梁冀忌日之上?

老天有眼叫自己回到了過去,只是又為何偏偏是如今?!

還要繼續當著梁冀的未亡人,等他回來時丟盡臉面?

若是再早兩日就什麼都好了。

早兩日......她寧願冒著天底下的謾罵,罵她背信棄義,她也要離梁府遠遠的,再也不要與梁氏的任何人有瓜葛。

可如今呢?她才與死人成婚的事兒沸沸揚揚,滿京城都在歌頌她的忠貞,自己轉頭就要鬧著不幹了......

叫世人笑話她拿婚姻當兒戲不成?

自己若是但凡敢張口,莫說梁家不準,只怕連阮家也難容她這等胡鬧的......

她往何處去,她還能往何處去??

想的太多,盈時悲喜交加,更是難以壓制的悲憤與絕望。

“三少夫人偏要擾亂規矩,強闖進來,這是作甚?”

“誰知曉,聽聞在外邊鬧了好一番陣仗!說是鬧著要開棺,鬧著要見三爺!”

“這簡直就是在胡鬧!”

“她們家怎麼教養的女郎?這般沒有規矩!瘋瘋癲癲行事無度,成何體統?!”

耳畔傳來一陣陣說教之聲,叫盈時負面情緒戛然而止。

她緩緩抬眸,靜靜看著香閣內一眾男子對著自己批判的眸光,這才後知後覺情況不妙。

自己這等死而復生之事若是叫人看出端倪,只怕以為自己是什麼鬼怪上身,將她捉去一把火活活燒了去......

怎麼辦,怎麼辦?

她扶著棺槨邊站起來,顫抖的手抓過幾根香燭盡力維持著平靜,往一旁香爐中借火添香。

她一邊走一邊想著,該如何為自己方才的一番瘋癲尋藉口?就說是自己思夫心切,實在太想見梁冀最後一面罷......

對,對!

盈時渾渾噩噩地走著滿腹心事,等她回過神來已經來到了香爐旁。猛不丁瞧見離她極近的香爐邊立著一個高大的身形。

此時外邊已近黃昏,地錦上的金輝蔓延去那片玄色袍袖。

那人皮相生的極好,鼻高唇薄,烏髮如緞。一襲玄色直裾立在香爐雲霧繚繞的煙影裡,眉目斂垂,神情冷肅。

盈時一時間有幾分恍惚,後知後覺這是何人。

見河東梁郎,如近玉山,映照人也。1

被世人高呼乃當世風華第一的梁郎,說的便是眼前人——梁冀長兄,公爺梁昀。

梁冀與梁昀是親兄弟,生的自是身量相仿,五官稜角間頗有幾分相似。

可性格...當真是相差甚遠。

梁冀張狂而桀驁,皆是少年的瀟灑風姿。

身為兄長的梁昀卻是早早褪去少年人的風發揚厲。

他立在那裡,積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