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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梁昀

身後婦人氣質溫和,衣著打扮更是素淨,叫外人瞧著只以為是一位端莊慈愛的高門貴婦,卻叫盈時見了忍不住手指一顫。

眼前的夫人正是梁冀的母親,亦是公府當家主母,先國公夫人。

夫人孃家姓韋,外人多尊稱她一句韋夫人。

盈時太熟悉韋夫人了,她曾數年如一日對著梁冀的母親韋夫人視若親母,日日噓寒問暖,晨昏定省不離左右。

過往那些年裡,盈時卑微的收斂自己的一切性子,將自己塑造成令韋夫人讚不絕口視若親女的好兒媳。

在梁冀死了的那些年,二人情同母女一度京中傳為佳話。

可後來,梁冀回來了——

那些時日裡盈時的信仰坍塌了,她早已別無所求唯獨寄希望於韋夫人身上。

盈時希望她能看在自己二人親如母女的這些年幫自己一回,准許她同梁冀和離,不要再為難她。

可韋夫人呢,夫人往日只恨不能將她當作親閨女,轉身卻立刻,毫不留情拋棄了她。

端莊威嚴的貴族主母搖著扇子漫不經心勸盈時:“這世道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你的丈夫我的兒子能回來已經是上蒼恩賜,你才是梁家明媒正娶抬回來的正室,何苦學著那等妒婦?”

“該早日服軟哄回冀兒的心,為梁家誕下嫡子才是!”

韋夫人說,只要她在一日傅氏永遠登不上正妻的位置。

可是後來又是她不想唯一的孫子名不正言不順,想方設法勸說盈時將那孩子記在自己名下。

盈時自然不同意,可她還沒來得及不同意,傅氏便打上門來,指著她的臉罵她心思惡毒,要搶旁人的孩子。

這事兒後來傳出去,更叫盈時本就岌岌可危的名聲再添一道汙痕。

後來,韋夫人眼見唯一的孫子身份矮了一頭,私下便要抬高傅氏的身份,要將傅氏抬為平妻。

轉頭卻又朝盈時哭訴自己的苦衷。

說是因為盈時與梁冀鬧得不愉快,嫡子遲遲不見蹤影,梁冀又要隨軍繼續往戰場上去,她這才不得已而為之——

“阿阮?”韋夫人見盈時一直盯著自己面上瞧,似邪祟附體一般神情恍惚,不由得攢起兩條眉,卻並未懷疑她。

此時她與盈時十分親切,見盈時一度發愣,過來提醒她:“冀兒喪事,昨兒你倒是還好好的,怎麼今兒一直心不在焉的模樣?方才來的可是隔房堂嬸,輩分高,子孫也出息,你將人孤零零冷在那她只怕是往心裡去了。回頭那堂嬸往老夫人處說一番,便是你我照顧不周......”

韋夫人絮絮叨叨一番,盈時卻只聽見了四個字——舜功喪事。

不對,這不是自己的喪禮麼?

自己怎麼活了?

怎麼換成梁冀死了?

一時間,盈時被一連串的問題擾的頭痛欲裂。

巨大的疑問和驚恐之中,她只以為這是自己下到了什麼陰曹地府,這些精鬼裝成人樣,刻意來捉弄自己來的。

盈時狠狠掐了一把自己袖下的手臂。

很疼,不像是假的。

環顧靈堂四周,一切都如此真實......可她不信!

盈時神情麻木的循著人四處問:“棺槨呢?棺槨放哪兒了?”

旁人被她這副莫名的話惹得一陣詫異,卻還是指著一旁的香閣裡,怯怯地說:“三爺的棺槨自是安置在香閣裡......”

韋夫人忍不住蹙眉,追上來扯住盈時的袖,語氣嚴肅了許多:“莫不是一上午的累著了?怎麼說起胡話來?”

盈時如今根本就聽不進去旁的話,一聽棺材在香閣裡,想也不想便要闖進去。

一度的胡鬧惹得韋夫人心中發厭,不知這個前一刻還規規矩矩的兒媳婦怎的忽的就像是得了失心瘋一般?

那是兒子的葬禮,香閣裡供奉著多少為祖先,那是男人們才能進的地方,豈容她一介婦人之身進去放肆的!

她冷聲吩咐周遭婢子:“你們幾個還不快些攔住少夫人。吵吵嚷嚷擾了靈堂,叫旁人看了笑話。”

主母話落,嬤嬤們都不敢耽擱,手腳並用攀扯盈時:“三少夫人!您只怕糊塗了!這裡可不容您鬧騰。”

梁家門閥世族,條條框框的規矩能壓死人。

香閣是梁家祭拜祖宗的地兒,女眷哪個敢進去?到時候她們沒攔住,叫三少夫人衝撞了祖宗,韋夫人能放過她們?

盈時這具年輕的身子可不比往後那股廢人模樣,她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