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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刁奴

燕窩原本該是提前一日泡著,泡軟了再燉。

只是如今盈時著急吃,便拿整盞的血燕掰碎,淘洗乾淨。再點上茶爐,混著棗片枸杞往盅上中火燉煮。

燉上足足一個時辰,淋上去後廚拿來的牛乳,糖霜。

等咕嘟咕嘟冒著細密小泡,香味便也飄散了出來。

在後頭忙著的桂娘聞見了味兒,眼皮子一跳,她丟了手上活兒匆匆趕往正房。

果真一掀簾子便瞧見三個姑娘圍著方桌上坐著,一人抱著一口海碗吃的那叫一個風捲殘雲。

桂娘走去一瞧,險些一口氣沒上來。

竟是那上午老夫人才給的金絲血燕!

瞧著那還剩下半鍋的分量,只怕是將幾盞都丟進去煮了!

桂娘滿肚子的火氣欲發,兩條眉都豎了起來,可瞧見這三人餓死鬼般的模樣,竟是破天荒地發不出火氣。

還是春蘭第一個聽見了聲響,嚇得滿臉心虛將碗往身後藏。

“吃完了收拾乾淨,千萬別叫旁人瞧去了!”桂娘隻眼不見為淨,轉身便要出去替三人望風,打算等三人吃飽了再秋後算賬。

盈時出聲叫住她,“您別走,我給您也留了一份,快些趁熱吃。”

“我多大年紀了,吃這東西做什麼?可吃不慣那股子怪味!”桂娘連連擺手。

盈時繼續道:“煮了許多我們可是都吃飽了再吃不下了,您若是不吃......那就只能叫春蘭偷偷倒去養花了——”

桂娘一聽心疼的緊,忙說:“別倒別倒!”

“我的姑娘,這是多金貴的東西啊,外頭再多的銀子只怕都買不到!怎麼到你手裡還要倒了去?”

非得一番較勁兒過後,桂娘才滿臉不配的吃下那碗燕窩。

盈時見她吃乾淨了,心中舒坦了一些。

金絲血燕果真十分滋補人,她吃完沒一會兒只覺得渾身舒坦了許多,心悸也少了,那股子見了人都想啃上兩口的饞勁兒沒了。

吃飽喝足,身子舒服了,人便泛起瞌睡。

如今盈時可不會再去拿著那些規矩規束自己,想睡她就大白日裡合衣跑去床上補睡。

這一睡,她睡得十分香甜,從晌午足足睡到了傍晚。

傍晚時,前院又來了人,來問盈時明日扶靈之事。

盈時被婢女連忙喊醒。

前院僕婦進內室來時,盈時已經穿戴齊整坐直了身子。

那僕婦行為倒是十分規矩,沒晝錦園裡那些眼睛長在天上的奴婢模樣,僕婦朝著盈時行禮過後,問道:“前院管事兒差奴才來問少夫人,您此番前去扶靈帶幾個婢子前去伺候著?若是人多物件多,前院便再牽一輛車來。”

盈時往嘴裡含了一顆桂圓乾,享受著那甜到心裡的滋味。她眯起眼睛,便問:“前院的叔伯們帶了幾個小廝?”

僕婦回說:“大爺二爺只帶了六個護衛,並未帶小廝,另奘太爺家也來了一位小六爺幫三爺扶靈,其它的奴婢便不知了。”

奘太爺家的,這是梁氏隔房另一支的子弟,奘太爺與老太爺乃是堂兄弟。

便與梁冀同梁直的關係一般,兩府來往依舊親近。

盈時聽了,心中瞭然。

大伯二伯都不帶伺候的下人,只怕另一個也不會多帶,輕車簡行才是正經。

好在自己原本也不打算叫許多婢女跟著。

“我要帶兩個婢子,對了,你去吩咐前院的,給她們準備上一輛寬敞舒適的馬車,我這兩個丫頭年歲小又沒吃過苦,一應都要給她們準備好的。”

盈時可以瞧見桂娘聽了自己的話那副忍了一日終於忍不住的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便是那僕婦聽了也是一愣,像是沒想過少夫人會為兩個奴婢提出這些要求。

可梁府規矩大,主子如何也輪不到她一僕婦說教。

“奴婢這就去吩咐。”那僕婦連聲應下,便退去前院安排。

事畢,桂娘朝盈時嘆氣:“娘子怎能提這些要求?春蘭香姚兩個莫不是坐不得普通的車了?回頭傳出去還不知如何說您......”

盈時無所謂的又往嘴裡塞了一顆荔枝幹,渾不在意道:“梁家連馬伕都養了二十多個,統共才幾個主子要用馬?不過是多一輛馬車多一個馬伕的事兒。你替他們心疼什麼?不叫他們來趕馬,該著急的是他們。”

桂娘察覺盈時是越來越能說會道了,性子也越發倔了。

她總能說出叫人無法反駁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