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的。
明面上是好處。
實則,在他們眼裡,是早已挖好的深坑。
可儘管她已經在盡力規避,祝懷硯還是總能以各種手段,介入她的生活,強迫她接受。
“祝懷硯。”她深吸一口氣,輕聲喚他的名字。
祝懷硯背脊逐漸僵硬。
她喚他的名字,竟有說不出來的好聽。
像一片片輕飄飄的羽毛,輕柔地刮在他心尖上。
她一字一句地說:
“我願意陪你重新開始,願意陪你到協議到期。”
“也希望你能對我好一點,放過我的親朋好友。”
“你現在扶持他們,只不過是基於對我感點興趣,一旦你對我失去興趣,會毫不留情撤離。”
“到時你讓他們怎麼辦?讓我怎麼辦?”
她很清楚,現在關氏集團蒸蒸日上,是基於祝懷硯投資參股。
一旦他一聲不響地離開,投資大頭撤出公司,關氏將會陷入多大的風波?
七年前,他不是沒有悄無聲息的離開過。
又或者,她哪天惹他不高興,關氏必將成為他報復的物件之一。
祝懷硯聽完她的話語,只說:“我不會離開。”
至少現在不會。
他們來到一家西餐廳,店鋪位於市中心的高樓之上,擁有視野最廣闊的觀景臺,能欣賞到繁華城市的夜景,點綴天空的繁星,立於濃雲之上的寒月。
更像是燭光晚餐。
長桌上鋪著潔白的桌布,擺著一盞燭燈,火焰跳躍,點燃黑夜,燭燈下橫放一支鮮紅嬌豔的玫瑰,好似在泣血。
沈清沅走到露臺前,從高處俯瞰。
城市的夜景盡數浮現在她眼前,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道路上的車流,繁華程度比白天更甚,紙醉金迷。
忽然明白過來。
原來他們資本家所能看到的風景,與普通人是完全不一樣的。
她看到的是寫字樓裡常亮的燈盞,道路上為了生計而奔波的車輛。
而他們資本家……看到的都是些什麼?
沈清沅不得而知。
只記得這夜的風景,確實很美。
美到她幾乎忘了,自己原來也是為生活而忙碌奔波中的一員。
而祝懷硯帶她來,就是想要告訴她。
只有老老實實跟著他,才能達到這個高度,看到普通人努力一輩子都看不到的風景。
她的眼睛有點紅潤,笑著笑著,就哭了。
祝懷硯啊祝懷硯。
你可知,我根本就不在乎你所能看到的風景,不在乎你所能達到的高度?
人各有各的活法,你為什麼非要把我拉到所不屬於我的世界,讓我陷入兩難之境?
她擦乾眼淚,轉回身看他,冷淡地開口。
“我不喜歡這裡。”
“以後別帶我來了。”
-
祝懷硯聽出她話裡的意思。
薄唇輕輕彎起一抹微淺的弧度。
還挺聰明,一來就能明白他的用意。
他倒了一杯紅酒,遞給她。
沈清沅沒有接他遞過來的紅酒,抬手把酒杯輕推回去。
還未觸及,祝懷硯長指一鬆,高腳杯隨之落地,玻璃碎裂的聲音清脆刺耳。
猩紅的酒液流淌一地,像開得爛漫的薔薇花叢,嬌豔欲滴。
他笑得肆意猖狂,上位者高高在上的姿態。
“看到了嗎?這就是拒絕我的結果。”
“大方接受,對你我都好。”
只要他還在,只要他不鬆手,就絕不會出現以上她擔憂的問題。
所以她最應該做的事情,是挽留他,而不是擺脫他。
當然,現在擺脫,也為時已晚。
沈清沅察覺到指尖微涼,往手心收了收。
“好。”她輕聲應道。
“下一步,你想我怎麼做?”
捕獵計劃的下一步?
當然是,徹底獨佔她。
祝懷硯忽然發現,她遠比自己想象中還要聰明,輕抿唇瓣,輕笑:“你辭職。”
沈清沅瞳孔微縮,猛地抬眼看他。
他看起來並不像開玩笑,反而“貼心”地補上第二個方案。
“或者,我辭退你。”
這就是他強行入股關氏集團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