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沅遲疑了兩秒。
無限放大的俊顏漸漸貼近,她別過臉,微涼的唇瓣落到她臉側。
輕柔的觸感像攜帶電流一般,竄進她的身體,下頜傳來陣痛,迫使她轉過來。
與他幽邃的瞳仁對視,低冷的嗓音縹緲在虛空之中。
“我幫你選。”
“跟我走,好不好?”
沈清沅用力推搡他,腰間停放的力量卻收得越來越緊,擁抱也越來越緊,猶如沉重的重物壓在她心口上,幾乎喘不過氣來。
咬牙切齒地怒罵他。
“不好!我不要跟你走!”
“祝懷硯,你鬆開,鬆開我!”
而祝懷硯的鳳眸顏色愈來愈深,如白紙上化不開的濃墨。
腦海一次次閃過顧言之擁抱她的畫面,刺眼又醒目。
愈是深想,眸底的嗜血就愈發濃郁,遏制不住地加大力道,恨不得將她揉碎,融入自己的骨血。
忽的又鬆開她,沒等她順過氣來,又拉開車門,將她塞了進去。
自己折返回主駕駛,鎖死車門,緩緩啟動車子。
車速飆得極快,道路兩側的風景已成虛影,駛過的地方皆留下一縷冷風,車輪幾乎快擦出強烈的火花。
沈清沅被忽如其來的失重感嚇得瑟瑟發抖,就是坐過山車,也沒有這麼恐怖的。
她手指攥緊安全帶,儘可能讓自己不看外面的虛影,驚恐地問他:“你……你到底想幹什麼?”
“又……想把我關起來嗎?”
極度的緊張感,令她的語氣逐漸虛弱。
也在她話音落下的時候,祝懷硯才逐漸沉靜下來,慢下車速,把車緩緩停在路邊。
周遭寂靜,偶有路過的行人,踩過飄落在地的枯黃落葉,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
晚霞隨著落日散去,逐漸被幽夜取代,天幕呈青黑狀,皎潔的皓月撥開層層雲霧,懸於虛空之上,昏黃的路燈一盞盞亮起,映亮整條街道。
車燈昏暗,女人因極度驚恐而嚇得小臉煞白,虛驚地靠在座椅上,小聲喘氣,胸口微微起伏,平緩方才的刺激。
只見身旁的男人,從風衣口袋摸出小白瓶,骨節勻稱的手指緩緩擰開瓶蓋,往手心裡倒出兩枚白色藥粒。
平靜地往自己嘴裡喂,再順著車上攜帶的純淨水,將藥物吞嚥進去。
他目光從容地落在她身上,一語不發地凝視著她,像是在思索些什麼。
最後倒出兩枚藥粒,遞到她面前。
“這是什麼?”沈清沅顯然不可能接他的東西。
祝懷硯口吻很淡:“毒藥。”
眸底平和幽靜,聽起來不像是開玩笑。
他……剛剛已經吃下了兩顆。
“你瘋了!”沈清沅瞬間毛骨悚然,手比腦快,解開安全帶,轉身去開車門。
奈何車門被鎖死,她怎麼也開不開。
而她解開安全帶,也順勢被他拖拽到身上。
沈清沅儘可能反抗,從他身上掙脫下來,腰跟腿都被大手掌錮,腰抵上身後的方向盤。
下頜被掐緊,指尖捏著藥粒就要喂進她嘴裡。
沈清沅拼命躲開,急得眼淚直掉,漆黑明澈的瞳仁充溢水光,著急又驚慌地開口:“不要!”
祝懷硯微微愣住,收回藥粒,指腹擦過她柔軟粉潤的唇瓣,順著瓷白細膩的臉蛋輕撫上她的眼角。
幽邃的眸底掠過不解,眸子深沉得像充滿神秘的深淵,崖高萬丈,深不可測。
“為什麼不要?你不是,留在我身邊活不下去嗎?”
“只有這條路可走的話,我可以陪你死。”
這是他所能想到的最優解。
他的語氣漸漸柔和下來,甚至還多一分寵溺在內,手指輕捋她的長髮,貼近她的眼角,輕柔地吻去熱淚。
“怕痛,是不是?”
“這藥不會痛苦,有人試驗過了,真的。”
說的每句話,都不像是正常人能說出來的。
沈清沅聽得頭皮發麻,身體僵硬麻木,動也不敢動一下,任由他親吻。
她以為他真的大發慈悲要放過她了。
沒想到,他在思索著怎麼破她說的死局。
在她即將放棄求生希望的時候,他大手一揮,放她回國,給她對生活的嚮往,給她重生的希望。
可當她重新燃起對生活的希望時,又殘酷地將希望泯滅在搖籃之中,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