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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靈佑收名徒

自稱是太原王氏之後。

這是宮裡的潮流,就像飛龍使楊欽義自稱是弘農楊氏、前樞密使劉行深據說是彭城劉氏,他們這些沒根的閹人只要有可能,都會認名門作祖宗。

當然有些人祖上確實是這些世家名門派入宮中的。

這位王居方監軍是許州舞陽人,他養父是樞密使王元宥(you),追溯上去的第一代宦官王彥卿還真是太原王家之後。

王式是太原王氏嫡系子弟,比河東節度使王宰都要正牌得多,自然值得結交。

對方是女眷,但王居方是宦官不用避諱男女之別,於是吩咐王自泰:“你速速替我上拜貼,就說法會之後王某前去相見。”

靈佑收徒的儀式就要開始,這是本次法會最後的一個環節。

雲玄素和王都都被引到裴識等達官貴人的後面,只給她們安排了蒲團,其他從人跟那些信士一樣直接坐在草地上。

到處是信眾,都很安靜地跪坐禱告。

郭弘也在從人中,看著慧寂這些熟悉的對手忙忙碌碌。

他其實對當初劫殺過自己的人已經沒有什麼恨意了。

王都都悄悄拉住師父的手,小聲問道:“這位裴郎為什麼好好的官不做,竟然要去當和尚?”

雲玄素有點受不了這個小徒,道:“有什麼話回房再說,從現在起閉上嘴巴,多說一個字,回去抄一遍經文!”

王都都輕輕撩起面紗吐了吐舌頭,向師父做個鬼臉。

靈佑這時已經進入法堂,在正中坐定,對身旁侍立的洪諲說道:“你去把裴三郎引來。”

“是,師父。”洪諲躬身告退。

各地來的高僧披著袈裟依次坐在左右,他們身後是幾十個誦經的弟子,法堂中梵音不絕於耳。

這是佛門的收徒儀式,所以裴識、王居方等官員都坐在堂外階前第一排的蒲團上。

禪院的房屋非常樸實,如同尋常村落中的居舍。

四周的禪人都鴉雀無聲,這時遠處傳來細碎的腳步聲,由遠及近,雲玄素舉目望去,只見剛才離去的僧人帶著一名白衣男子緩步走來。

這男子二十多歲年紀,面頰清瘦,五官端正,雙目如電,眉眼相貌與裴休有八分相似,留著淡淡的髭鬚,披散著一頭黑髮,白衣飄飄,走路的姿勢竟然有幾分瀟灑出塵之意。

這人正是裴休第三子裴(bi,通“弼”)。

他走到裴識面前,行禮道:“堂叔,今日小侄出家為僧,當光大教門,弘揚佛法,普度眾生。”

裴識點了點頭。

裴又走到特意從長安跟來的母親陳氏面前,磕了三個頭,道:“母親大人,孩兒不孝,父母養育厚恩,只能來生再報了!”

陳氏一邊用手帕擦著眼淚,一邊說道:“三郎,且在這裡安心修行,為娘會常來探望。”

裴再看向一旁的兩位兄長裴弘和裴弢,叩首道:“大兄、二兄,以後還請代弟弟堂前盡孝。”

裴弘和裴弢扶起弟弟,三人又說了幾句,裴轉向裴澈,說道:“大兄二兄苦讀多年都沒有中進士,堂弟一向聰慧,我裴家這一代就看你了。”

裴澈眨著眼睛說道:“三兄放心,我會幫著孝順二伯的。”

唐朝人把父親稱為哥,所以不會出現大哥二哥之類的話。

王都都看到裴澈,眼睛又閃出小星星,這個小弟弟長得好漂亮,像個女孩子一樣,真想過去摸一摸。

她輕輕啊了一聲,突然想起多說一個字就要抄一遍經文,趕緊用手捂住嘴巴。

雲玄素睇了女徒一眼,知道她又犯花痴了,不過這個裴家的小孩子確實好看。

裴又走向幾個來觀禮的舊友,其中為首的是一個二十五六歲的書生,口中叫著裴的字,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文德,你呀!”

“復愚兄,人各有志,祝兄臺舉業有成,明年高中!”

此時已經是五月,唐代的科舉定在每年的正月,稱為春闈。

裴的這位好友名叫劉蛻,字復愚,是潭州名士,自號文泉子,文章奇詭岸傑,經常出人意料,他果然應了裴文德今日之言,在明年(大中四年)中了進士,由於他是第一個中進士的湘中本地人,被時人稱為“破天荒”(劉蛻之前中進士的人原籍不在這一帶,都屬於北方移民,這也是破天荒一詞的來歷)。

劉蛻的家就在潭州城中,與裴文德同窗兩年,裴中進士後經常提點劉蛻,可以說是相交莫逆。

劉蛻在潭州的家後世稱為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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