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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原地駕崩

批紅。

張賢倒好,直接越級面諫,連筆墨費都省了。

“《大明律》,若衝入儀仗內所述事不實者,絞!”蕭敬冷聲道。

一般的京訟,最多是杖刑或者徒刑,要是犯了上面這條,直接絞死。

連在午門或長安街喊冤也不行,若確有冤情,你也得服刑,枷號一個月,若是沒有冤情,一百大板,發放邊疆充軍。

大臣不喜百姓攔轎告狀,縱然百姓有理有據,也要被打得半身不遂,不是將性命豁出去的人,不會輕易選擇上訪。

張賢跪在地上,並無多少慌張,顯然知道後果。

正在這時,嚴成錦正色:“臣懇請陛下去一處地方。”

“你又要帶朕去哪裡?”

“陛下不是奇怪,良鄉沒有流民嗎?臣帶陛下去看看。”

弘治皇帝雖疑惑,卻願意跟著他去。

嚴成錦帶著弘治皇帝,來到工坊的西南角,這裡離良鄉街道二里遠,十分僻靜。

密集的草棚,出現在眼前。

這裡有許多流民,他們衣裳沒有一片完整的地方,髒兮兮的臉,明亮的眼睛卻望著他們,有些膽怯。

衣不蔽體的孩子,隱約有一股惡臭襲來,似乎恭房的味道。

弘治皇帝和李東陽怔住了。

他們本以為有了工坊,流民像京城的百姓一樣,體面的生活,不愁生計,不成想……竟是不食肉糜?

“如陛下所見,每戶雖有壯丁在工坊幹活,但工錢,也只夠勉強維持生計,而造成這一切的正是陛下。”

李東陽大驚失色,蕭敬差點沒摔倒。

弘治皇帝聲音冰冷,道:“你可知,你在說什麼!”

“流民光有工坊不夠,還需要田地,無立錐之地,依舊還是流民。”

“臣為人慎重,非言之鑿鑿,不敢諫言,准許長寧伯和寧壽侯請乞的,是昨日的陛下,並非今日的陛下,還請陛下糾正過去的過失,將良田還與良鄉百姓。”

這些混賬事是昨天的弘治皇帝乾的,不是今天的弘治皇帝乾的。

這麼一聽,弘治皇帝心裡頓時好受了許多。

張賢這個傢伙太莽,他不站出來,弘治皇帝輕則罷官,重則將他笞一百大板,再罷官。

不過,這麼一說又怕刺激到弘治皇帝幼小的心靈。

他有點擔心,弘治皇帝回去會不會換上紗袍,又開始夜晚的浪……

“陛下?”嚴成錦輕喚一聲,試探的問。

弘治皇帝面無表情。

“臣有魚鱗圖冊為證,絕不敢欺瞞。”張賢震聲道。

寧壽侯和長寧伯是國戚,張賢知道,有損陛下的顏面,但他還是要諫。

平日沒有進京面聖的機會。

如今弘治皇帝就在眼前,不敢諫言,何以擔得起父母官三字。

“張賢所言不假,如陛下來良鄉時所見,良田眾多,良鄉並不貧瘠,卻年年歲歲交不足糧額,只因這些良田,都掌握在大臣手中,還請陛下歸還百姓。”

按明朝律法,考取功名後可以免除一定的賦稅,免除更多的是指免除雜役,賦稅還是要交的。

富者田連阡陌,竟少丁差,貧民地無立錐,反多徭役。

長寧伯和寧壽侯不交稅,良鄉才年年欠額。

弘治皇帝皺著眉頭:“朕會徹查!”

說完這句話,弘治皇帝和李東陽回了宮。

張賢有些慚愧跪下:“下官實在別無他法,才出此下策,若今日良田得以歸還,都是大人的功勞,臣替良鄉的百姓,謝過大人。”

他是發自內心的感激。

初見嚴成錦,便覺得他是膽小怕事的人,還巴結當朝太子。

可當良鄉推行新稅,商賈聚集於良鄉時,他發現嚴成錦並非像一般的御史。

今日陛下動容,絕非因為他諫言,而是嚴成錦所言句句擊中陛下的心頭,從謀略到話術,自己遠不如嚴成錦。

“不必拍馬屁,本官不喜歡聽。”

嚴成錦倒不怪他,就是需要一個頭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