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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第 19 章

朱雀大街的一間醫館中,大門已經掛上了閉館的牌子,館內只有林魏然一個客人,血與水滴滴答答地落了一地。

醫館老闆錢景見怪不怪,邊淡定地翻找著金創藥和紗布,邊隨口問道,“你這回是又為了什麼跟寧安侯對著幹?”

林魏然那身黑衣已經被剪開了大半,露出整片鞭痕密佈傷痕累累的後背。

只是他似乎感覺不到痛一般,甚至還有心情笑了下,“朝堂上的事,我今日寫了封奏摺……”

他話剛起了個頭,錢景連忙衝過來,捂住了他的嘴,“當老夫沒問,閉嘴。”

林魏然大笑起來,牽動了後背的傷口。

疼痛佔據了整片後背,但他依舊笑得肆意飛揚,與少年時一模一樣。

錢景見他這副沒心沒肺的樣子,微不可察地嘆口氣,坐下來替他處理傷口。

林魏然這人,要是誠心想哄人,沒人會不喜歡他,更沒人會拒絕他。

當年他與林魏然不過幾面之緣,林魏然就哄得那時剛剛辭官出宮、只想找個清靜地方的他又繼續留在了長安城,甚至還開了醫館定居下來。

可偏偏就在父子關係一事上,林魏然十幾年來沒有半分長進。

回回都是頂著一身傷來找他處理。

“我說這都多少年了,你能不能成熟點,別每次都跟寧安侯死犟到底。認個錯服個軟很難嗎?”

林魏然背對著他,看不清神色,聲音倒是輕描淡寫,毫不在意——“沒必要。”

錢景輕輕嘆口氣,“真是不懂你們父子間的關係。”

林魏然慢慢抬手將窗子推開些,看著窗外晦暗的天色和淅淅瀝瀝的小雨,又忽然想起父親那張暴怒的面孔,那張他早已習慣的面孔。

他也不懂。

曾經或許還想懂,但現在已經不想了。

只是他還沒看多久的雨,窗子“啪”得一聲被人關上。

錢景面無表情的臉出現在他眼前,“覺得這鞭傷不夠,還想再染風寒是吧?”

林魏然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尖,訕訕笑了下。

錢景手藝精湛,清創上藥包紮一條龍,不到半個時辰就全部結束了。

林魏然早煩了,一聽到可以了就迫不及待地起身。

“這麼晚了還有事?”錢景邊收拾凌亂的桌面邊問道。

“沒事了,”林魏然動了動手腕腳腕,輕快道,“我把你這兒收拾一下。不然你明天也不能開館。”

“坐下。”錢景不滿地起身,一把按下了林魏然,“與其給你包紮第二遍,我寧願自己收拾這地板。”

……

短暫的活動時間就此結束,林魏然不得不坐在榻上,又不死心地道,“你都一大把年紀了,讓你一個人收拾多不好意思啊。還是我來吧。”

錢景一甩抹布,豎起食指指了指他,又是指了指榻,讓林魏然老老實實坐著不要亂動。

自己邊收拾邊嘟嘟嚷嚷著,“臭小子,不好意思讓我自己收拾,倒是好意思大半夜跑來找我處理傷口。”

醫館內只有他們二人,外邊的雨聲也停了,林魏然清楚地聽見了他的嘟囔聲,又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尖,糾結了好一會才小心開口道,“其實我來找你,是還有別的事想問問。”

錢景手中動作又片刻的停滯,狀似無意地轉過身,邊擦拭著沾血的桌面,邊道,“我就知道你小子來肯定沒安好心。還有什麼事?”

林魏然極快地算了下——照錢景當年所說的時間,他離開太醫院的時候,雲婉應是雲貴妃。

然後問道,“你曾在太醫院任職數年,可曾見過雲貴妃娘娘?”

錢景微微皺眉,停下手中動作,側頭看他,神色不明地問道,“先帝駕崩已經四年,你突然問先帝嬪妃做什麼?”

林魏然一時沉默。

片刻後,錢景無奈地嘆口氣,“我當年是負責長興宮的,也能與貴妃娘娘說上幾句話。你想問什麼?”

“安王,”林魏然這回倒是應得極快,“七年前太子第一次被廢,安王就被封王然後去了冀州,這其中……”

錢景倏然沉默。

死寂漸漸蔓延在他們之間。

林魏然嘆口氣,率先開口,“若是不好說便不說了。我只是隨口一問。”

他說著,剛想說些別的話岔開話題。

錢景的聲音又緩慢地響起,“你若是想問先帝當年是否有立安王為太子的心思,那我可以告訴你,先帝絕不曾有改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