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趟出來了,本來她“鳩佔鵲巢”就很不好意思,看見謝遠竟然睡的這麼簡陋,白鴿良心上更加過不去了。
她本意想邀人一起去休息室裡,休息室有床有沙發,怎麼也比打地鋪強。這會兒見謝遠像暫時沒再睡的意思起了身,白鴿索性把被子平鋪在床單上成厚厚的一層,接著坐在上面,眼神裡有著謝遠看不懂的興奮般,“謝學長,我能先在這裡,看會兒雪嗎?”
他們此刻在三樓,不高不低的位置,正適合看景。
不過——
雪有什麼好看的。
謝遠未置可否,心道到底是天真爛漫的小女生,感興趣的東西都那樣簡單純粹。
見人默許,白鴿之後安份的坐著,雙臂環膝,圓溜溜的腦袋直接抵在膝蓋上。謝遠偏高的角度正好能看到女生挽高的丸子頭,和露出來的一點小巧鼻尖。
便利店最小碼的睡衣穿在她身上都格外寬大,謝遠注意到睡衣上有兩條像是繫帶的東西被女生繞到後背打成了個漂亮的蝴蝶結,才顯得貼合了些,若隱若現玲瓏的曲線。
僅僅一秒,謝遠滑走目光,耀黑色風衣披在人身上盡顯少年凌厲流暢的骨架。正不欲打擾人離開,女生倏然吶吶的出聲——
“哎,那是,謝氏集團?”
夜闌人靜,萬家燈火都消泯黯淡下去。位於商務核心區的謝氏大廈高聳入雲,樓頂“謝氏集團”四個大字璀璨奪目,鶴立雞群在無數精密的現代化高樓裡,遙不可及。
儘管還沒有正式步入社會,“謝氏集團”莫大的影響力白鴿經常就會在新聞上刷到。這會兒望著謝氏集團燈光通明的大廈,白鴿心嚮往之,“大企業也這麼卷啊,這麼晚了還不下班。”
“有錢,裝逼而已。”
沒想到謝遠會搭腔,白鴿眨眨眼,抬頭羨慕的看著人,“謝學長,你將來肯定會去謝氏集團這樣的大企業上班吧?”
謝遠輕嗤一聲,“我去那裡幹什麼?”
並沒有察覺謝遠語聲不屑,白鴿繼續仰望姿態,“聽說謝氏集團只招收top2和優秀的海龜畢業生,像我這樣的學渣,怕是給人看門都不夠格。”
語氣不免帶了點小沮喪,然安慰人,謝遠並不擅長,更不覺得去不了謝氏是什麼值得煩惱的事。一晌安靜的只有雪花落下的間隙裡,突一陣“叮鈴啷噹”汽車開近的動靜。
樓下,銀白色麵包車車燈剛剛影亮佳士口腔大門,身前,前一秒還在感嘆的女孩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速的臥倒趴低,掀開被子把自己從頭到腳捂的嚴嚴實實,一絲不漏。
謝遠,“?”
他一臉不解,“你幹什麼?”
有細若蚊吶的聲音從棉被裡悶出,謝遠聽見了,但沒聽清。他單膝跪地,放低上身,“你說什麼?”
“...你的朋友們,不過來嗎?”口氣低低的。
謝遠,“......”
——人是把口腔醫院當收容所了?誰來他都收留?
謝遠,“他們有地去。”
女生卻還一直悶在棉被裡,直到樓下鬧哄哄的響動再聽不見,白鴿才謹慎的從被子裡探出腦袋。
正對上謝遠一臉玩味的表情,白鴿清一清嗓,努力讓自己看起來自然些,“我不是怕他們,我是怕他們看到我在,對謝學長你影響不好。”
這是什麼奇怪的邏輯?
謝遠稀罕的挑了挑眉。
——任任何人來看,“孤男寡女”深夜“共處一室”,就算有影響,影響的也該是女生。
白鴿卻並不這麼認為。雖說她和謝遠認識還沒有幾天,可謝遠身上自帶的主角氣場,無論在哪裡都是人群矚目的焦點,望塵莫及的存在。
她這麼平平無奇的,怎麼敢沾謝遠的光?
於是乎,當下,為了避免給謝遠帶來不必要的影響,白鴿一骨碌爬起身將大廳的燈拉滅了。
外人再看不到裡面的場景,餘下片片落雪反射著街邊路燈昏黃的光,半明半暗的氣氛裡,白鴿坐回原位,貪婪的欣賞著雪景,“謝學長你回休息室睡吧,我今晚不睡了。”
作為一個南方人白鴿還沒怎麼見過雪,本來今晚就心緒澎湃睡不著。x京冬季的第一場雪悄無聲息就來了,白鴿整好一飽眼福。
然此刻已近凌晨五點,不多久謝遠就要外出,他自然也沒再睡的打算。
遂少頃,有些尬寂的空間裡窸窸窣窣對話聲傳出。
“謝學長,這家口腔店是你開的嗎?”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