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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文天祥趕至福州,帝昰命為右丞相,兼樞密使,都督諸路軍馬。

天祥因與陳宜中意見不合,固辭不拜,乃以為樞密使同都督。

天祥乃注意軍旅,使呂武招豪傑於江淮,杜滸募兵於溫州,力圖恢復。雖也克復了幾處州郡,哪能抵敵元家新造之邦銳氣方張,不上幾時,又被元軍攻破閩廣,宋主飄泊海畔,由閩奔潮,由潮奔澳。陳宜中見事不可為,託故而行,一去不返。宋主出入驚濤駭浪之中,得病而崩,群臣均欲散去。陸秀夫道:“度宗少子尚在,何不立以為君?”乃共立帝昺,加文天祥少保、信國公,張世傑越國公,陸秀夫為左丞相,共秉朝政,遷居於厓山。元世祖命張弘範為都元帥,李恆副之,師至朝陽,襲執文天祥,進兵厓山。張世傑聯舟為壘,守住峽口。張弘範分兵堵截,斷宋軍樵汲孔道,然後四面攻擊。張世傑抵敵不住,只得斷維突圍,引了十六舟,奪港而出。陸秀夫先驅妻子入海,自負幼帝,同溺而死。太后楊氏撫膺大慟道:“我忍死至此,無非為了趙氏一塊肉,如今還有什麼指望!”亦赴海而死。張世傑到了海陵山下,適遇颶風,焚香禱天道:“我為趙氏也算竭力了,一君亡,又立一君,今又亡了。我尚未死,還望敵軍退後,另立趙氏,以存宗祀,若天意應亡趙氏,風伯有靈,速覆我舟。”言已,舟果覆,世傑溺斃。宋亡,自太祖至帝員,共一十八君,三百二十年。若從南渡算起,共一百五十二年。

張弘範破了厓山,置酒高會,邀文天樣入座道:“宋室已亡,丞相忠孝已盡,若能把事宋的誠心改而事元,仍可不失為宰相。”天祥流涕道:“國亡不能救,為人臣者,死有餘辜,況敢貪生事敵麼?天祥不敢聞命。”弘範敬其忠義,遣人護送至燕,天祥路過吉州,感念舊事,八天不飲不食,依然不死,只得重進飲食。到了燕京,丞相博羅欲將他殺死,以絕後患,世祖敬其忠義,不忍加害,張弘範亦於病中上書,請代其一死,遂囚繫起來。直至至元十九年,有閩僧上言,土星犯御座,防有內變。

世祖本來崇信僧徒,曾拜八思巴為帝師,皈依釋教,聞了閩僧的告變,自然生疑。且因平宋之後,江南多盜,漳州陳桂龍,及其兄子陳吊眼,起兵據高安砦。建寧路總管黃華,叛據崇安、浦城等縣,自號頭陀軍,稱宋祥興年號。福州林天成,揭竿相應。又有廣州桂林方、趙良鈐等,護眾萬餘,號羅平國,稱延康年號。雖經諸路將帥或剿或撫,小醜跳樑,不難撲滅,然世祖心中,不免疑慮。自閩僧告變之後,真定府又來了箇中山狂人,半瘋半癲的,自稱大宋皇帝,欲取丞相。京城內又發現匿名揭帖,內言“某日燒蓑城葦,率二翼兵起事,定卜成功,願丞相無憂”等語。先是帝黑被擄於燕,降封為瀛國公。太皇太后謝氏,降封為壽春郡夫人。令與宗室大臣,寓居於蓑城葦。

既得揭帖,遂將蓑城葦撤去,遷瀛國公及宋宗室至上都;疑所說的丞相為文天祥,有旨召見。

天祥初入燕,至樞密院,見丞相博羅。博羅欲令其下拜,天祥長揖不屈,仰首大言道:“天下事有舉有廢,自帝王以及將相,滅亡誅戮,何代沒有?天祥今日願求早死。”博羅道:“你說有興有廢,試問盤古至今,有幾帝幾王?”天祥道:“一部十七史,從何處說起?我今日非應考博學鴻詞,何必泛論。”博羅道:“你不肯說興廢事,倒也罷了。但你既奉了主命,把宗廟、土地與人,為何又要逃去?”天祥道:“奉國與人,是謂賣國,賣國的人,只知求榮,還肯逃去麼?我前除宰相不拜,奉使軍前,即被拘執;已而,賊臣獻國,國亡當死。但因度宗二子猶在浙東,老母亦尚在粵,是以忍死奔歸。”博羅道:“棄德祐嗣君,別立二王,好算得忠麼?”天祥道:“古人有言:”社稷為重,君為輕‘。我別立君主,無非為社稷計。從懷愍而北非忠,從元帝為忠;從徽欽而北非忠,從高宗為忠。“博羅幾不能答,忽又說道:”晉元帝、宋高宗,皆有所受命,你立二王,並非正道,莫不是圖篡不成?“天祥大聲道:”景炎乃度宗長子,德祐親兄,難道是不正麼?德祐去位,景炎乃立,難道是圖篡麼?陳丞相承太后命,奉二王出宮,難道是無所受命麼?“說得博羅面紅耳赤,惱羞成怒道:”你立二王,究有何功?“天祥道:”立君所以存宗社,存一日盡臣子一日的責任,管什麼有功無功。“博羅道:”既知無功,何必再立?“天祥亦憤憤地說道:”你亦有君主,你亦有父母,譬如父母有疾,明知年老將死,斷沒有不下藥的道理,總教我盡我心,方始無愧。若有效與否,聽諸天命。天祥今日一死報國,何必多言!“博羅欲殺之,還是世祖及廉許各大臣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