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的涼亭裡站著兩個人,正是她的江書麒、江書麟兄弟倆,他們正低聲地說著什麼。緊接著,一聲“轟隆隆”破天巨響,風停雨至,豆大的雨點選落下來。
素妍來不及細想,往涼亭快奔而去。
又是一聲響雷,震天大吼,素妍捂住自己的耳朵,天地間電閃雷鳴交雜而至,傾盆大雨嘩啦啦而下。
之前的悶熱,此刻盡皆消散。
不知何時,老六江書麟已將素妍攬入懷中,低低地安慰道:“小妹別怕,沒事了,沒事了,只是閃電、打雷……”
她緊緊地偎依在江書麟的懷裡,彷彿要把自己藏起來一般。
雨越下越大,雷聲止了。
素妍離開江書麟的懷抱,看著兩位哥哥:“這麼晚了,你們不睡覺在花園裡做什麼?”
兄弟倆交換眼神,江書麒笑道:“聽說最近一個多月,父親與大人們在書房議事,也讓你在旁。”
這事早已不是秘密。
大書房是什麼地方,便是傳字輩的孫子都不得入內,江家的太太、奶奶們也從未進過。單單對素妍是個例外,江書麒頗是羨慕,江書麟則是想打探點什麼訊息。
素妍笑容甜美:“五哥想說什麼?”
江書麟雙手負後,天地間織成雨幕,嘩嘩的雨水聲淹沒了平時的喧譁,大地也一片靜謐,接受著雨水的清洗。“豫地遭受天災,到皇城的難民越來越多。咱們家開了兩處粥棚,可還是粥少人多,杯水車薪。”
素妍明白了,自己的兩位哥哥定是憂心災民。“你們放心,相信皇上會盡快賑濟災民。”
江書麟面露難色,過了良久,才問道:“小妹,聽說上回你問父親什麼是奸臣?”
素妍沉吟片刻,能讓他們不安的,一方面是近來災民的事,還有可能是在外面聽到了什麼話。“六哥何以有此一問。”
江書麒帶著探究地審視著,藉著盈盈的燈光,素妍不過是個小女孩,可說話的時候,依然是一個大人模樣。
江書麟憂色難掩,道:“奸臣者,禍國殃民、中飽私囊、貪圖權勢,損人利己。”
素妍明白了江書麟,他在皇城書院讀書,只怕也聽到一些不好的言論,內心亦是掙扎、痛苦的。
江書麟的神色裡掠過異樣,是茫然與疑惑。“父親拿出積蓄開設粥棚,母親和大嫂也變賣了心愛的首飾,令人採買糧食。”
這樣的所為,會是奸臣做的麼?也許,只是這一件事上,不足以看出父親的改變,但總比沒有改變的好。
“五哥、六哥,父親、母親開設粥棚,不是為了搏什麼善名,僅僅是疼惜受災的百姓食不裹腹。就在今日上午,三嫂不是還派人從藥鋪裡買了好多草藥,為百姓們熬煮解暑涼茶。”
雖然他們沒有明言,可素妍從他們的遲疑裡瞧出來了,定是他們在外面聽說了什麼,故而才會懷疑自己的父親,也許已經有書院的學子怒罵江舜誠乃是奸相。
即便素妍深知父親的所為,但在兩位哥哥的面前,他還是會為父親掩飾一二。她相信在朝為官,沒有一個人是絕對清白的,各人做的好事、壞事有所不同。
江書麟心情舒坦,面露笑意地看著素妍:“你常在父母跟前,要替我多多盡孝,也要多哄他們高興。”
“六哥說的什麼話,他們也是我的爹孃。”素妍突然覺得江書麟今兒的話有些奇怪,“咦,上回你們不是說要拜朱先生為師麼,後來怎樣了?”
江書麒面露憾色,“我們書院幾乎所有的學子都去試過了,皆失敗了。”
皇城兩大書院,雲集了天下最優秀的學子,大家都失敗了,難道這朱武的眼光當真高得離譜。
呆在深閨,少聽外面的趣聞軼事,素妍急切地道:“與我細說吧。”
江書麟道:“讓五哥與你說。”
江書麒坐到石桌前,道:“我和你六哥去的時候,朱宅大門前已圍了一大群人。朱宅門口掛了一對空白的聯額。”
“是要大家寫出絕世對聯用的?”
否則,掛聯額做甚?
難不成是要人寫出絕世好對聯?
“那是用兩塊木頭做的,又用白漆塗抹過,勾畫了一個黑色漆框。也曾有人在上面寫對聯,可寫上去之後,立馬就被朱家的下人提水給沖洗了,如此有二十多人試過,再無人往上寫對聯,眾人猜想,許是朱先生另有深意。出過幾副絕對,依舊不合朱先生的心意。不是說對聯不好,便是說書法太差,朱先生總能挑出不是來。”
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