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妍退出,裝成還在小徑上走的樣子,見聞雅霜出來,喚了聲:“五嫂!”
這個小姑子,就會搗亂,她還一心想要幫著呢,不就是一幅畫,給個小孩子可以,硬是不給他們。
素妍微笑著,“五嫂這是生我氣呢?”
“你可是江家大小姐,誰敢生你的氣。”
“五嫂,咱們是一家人,我知道因為畫的事,你心裡不痛快。五哥的私心是重了一些,這過日子來來去去,誰沒有一個難處,你為別人想,別人才會為你想。
前幾日,我聽爹孃的意思,等二哥、六哥從邊城回來,與爹孃、兄弟不一條心的人,怕就要搬出去了。我當時便想,難不成五哥、五嫂一早就想出去單過,所以這兩年故意做出傷手足兄弟情分的事來。
五哥說我偏心,把畫給傳禮也不給他。可是傳禮也是他的親侄子,小小年紀就患了心疾,我們大家不是都該多疼幾分麼?對大哥、三哥、五哥我也是一樣的心,而三位哥哥對我是不是一樣的心,我們能感受到,長輩也能瞧見?
雖說是一家人不論得失,不講誰付得多與少,可是大體總是拿得過去。如今府裡,就三房哥哥在,若是他日二哥、六哥再回來,妯娌多了,獨有那麼一個、兩個不合群的,這是該說是大家討厭他呢?還是說他疏遠了大家?
五哥的嘴這幾年是學得毒了、刁了些,他以為這是個性,這是正直,卻不曉得背地裡得罪了多少人。他對我如此,我不計較,那是因為他是我親哥哥。可是旁人呢?
如今父親尚在任上,旁人多少忌憚幾分,要是父親致仕,他又當如何?世上捧高踩低,本是常見,五嫂為了孩子,為了五哥的前程,也當勸著他些。”
聞雅霜不甘心地抬頭,在孃家時,她就曾聽父親說過,江家的素妍不是尋常女子。當年她還是個孩子,江舜誠就將她帶入書房,讓她在一旁聽大人們說話。
“小姑子這是在教訓我?”
“素妍怎敢,不過是和五嫂閒聊幾句。”
“不敢就好!別以為自己什麼都懂似的,我走過的路可比你過的橋還多。哼——還有,上次胡香靈的事,也是我在暗處幫你,否則……”
“五嫂幫的是自己吧。胡長齡在朝中一直和聞叔父不合,你是在為父報仇呢。十分裡你有三分為我,素妍多謝五嫂!”動作優雅,舉止得體,眼神真切,並不是敷衍。
聞雅霜道:“你若真謝我,就也給我一幅像《漁村》那樣的畫。”
素妍笑了起來:“我記得回家之時,給哥哥和嫂嫂們送過見面禮,按理,我是小的,你是大的,我若不送,也沒人能說說什麼。
五嫂若是介意,我爹那兒的好畫很多,你尋他要去。五嫂,不是我說你,你也太摳了些,真是隻進不出的性子!離了江家、聞家的照應,你和五哥這個樣子,可是要吃虧的。”
直言不說的說她摳,說得貪和刮!
是又如何?
到了她的手,自然是她的東西,她就是不樂意給別人了,那又如何。
“你不就是送了我幾件首飾,給你五哥送了幅不知從哪兒買來的畫麼?你給三房的可是孤本字帖……”
素妍笑嘻嘻地道:“所以,我應該對你們好。”
“你給了傳禮一幅畫,那你也得我的孩子一幅好畫做見面禮。”
她算是領教了,難怪書麒會變成這樣,難道得益於聞雅霜。
還真是夫妻呢。
只因為聞其貴與江家交好,便娶了他的女兒,可這女兒行事也吝惜了一些,素妍著實有些受不了。
“五嫂,難道我對你們大方是理所應當的?還是說,我欠了你的。我可告訴你,我沒欠你的!我願意對你們好,那是我念著手足情。我不搭理你們,那也不是我錯的。我對你們九十九次大方,第一百次不大方,你也會嫌我小氣,既是如此,我為什麼要大方。還不如換個人對待。”
居然一幅她欠了五房的樣子,什麼時候這家裡居然出了這樣的兄嫂,素妍依昔看到了胡香靈的影子。
“我就偏三房、大房了,那又如何,因為大嫂待我好!回家以後,大嫂給我做了多少身衣服,除了每季該做的新衣,她還拿了貼己的綢緞給我做新衣。你還管著繡房呢,也沒瞧你對我如何?”
聞雅霜沒想她直接說出來,“你是嫌我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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