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記當年,他在右相府瓜果會上,親吻過一個小女孩,長得跟個小仙女似的,人見人愛,哪裡是什麼膚色黑黢之人,分明是粉雕玉琢,很顯然,他又被騙了,因為對方根本不醜,甚至會是個美人。
他就想見見這丫頭的真面目,沒想一早就聽人說她帶著人到四處去察探地形,依然是個最稱職的軍師。
“得!得!得!”河對岸駛來幾騎快馬,走在最前面的依然是江書麟,他大聲喝道:“甲字營副將江書麟回營,請開門!”
營門衛兵放下吊橋,幾騎快馬急馳而來。
宇文琰騎在馬背上,靜默地盯著從營門外奔來的人,那一抹似曾相識的倩影,意氣風發,衣袂飄飄,髮絲飛揚。一張素顏毫無粉黛之色,卻更顯素白如雪,清冷而閃爍著狡黠的雙眸,果然被她騙了,哪裡是個黑女子,分明就是膚白如雪的嬌俏美人。
宇文琰抓緊韁繩,她竟然對自己無視,當他是個不相識的人,他就站在一邊,離她不過四五步之遙,可她居然一目未瞧,急馳而去。
“江素妍,站住!”
被騙的怒火,被算計的點滴,此刻都像洪水一般地奔湧而來。
素妍聽到有人在喚自己,勒住韁繩,尋覓聲音,在她的身後站著名年輕的武將,高挑清瘦的身材,頭戴著鏤空銀製祥雲蟠龍束髮冠,一根白玉髮簪橫穿束髮冠,銀冠兩側有根大紅色的繫帶,匯於頜下,腰繫嵌玉石紅鞓帶,面如嚴冰冷霜,目光如炬。峨冠崔嵬,長髮高挽。合體的緞袍將整個人顯得頎長而精神,風儀皎皎,靜若石雕。
她努力地尋覓著,印象裡那個長得比女孩兒還嬌美的男子,如今因為常年的風吹日曬,曾經淨白的肌膚染上了一些風霜之色,變成了健康的小麥膚色,一雙烏黑的眸子越發的深邃有神,眸光裡怒火叢生,似要將她在頃刻點燃一般。
素妍抱拳。笑容淺淺:“哦,是琰世子,不知世子大人有何吩咐?”
琰世子、世子大人……
這都是什麼刺耳的稱呼。她就不能好好與他說話。是她騙了他,現在卻像是他開罪了她。
宇文琰望著素妍,騎著馬兒往她的方向走了幾步,看清了,終於看得清晰。她是個美人,是個標準的美人,即便柳飛飛在山上也算容妍清秀,可與素妍相比,卻相差極大,風姿裡少了一份出俗若蘭的清雅;容貌少了素妍的靈動、嬌俏。
宇文琰道:“怎麼不叫我琰師兄?”
素妍笑了兩聲。漫不經心地問:“我們什麼時候有師兄了?啊——”
柳飛飛一看,素妍這是要耍賴,跟著附和道:“我可只知道師父座下都是師姐妹。個個都是女子。”
宇文琰沒想素妍居然會公開否認。“你……”
素妍笑得純粹無害,偏偏就是這樣的笑,最是能騙人,“拓跋昭是琰世子的師兄,可與我沒有半點關係。我們的師父並非同一人。不知道琰世子何以認為我應該叫你師兄。要我叫也成,只要我師父他老人家開口點頭。別說是叫師兄,就是叫師叔我也叫。”
叫他師叔,他敢應嗎?
這丫頭,又和他胡謅。
不就是讓她叫聲“琰師兄”哪有這麼一大堆的道理。
他們都知道,左、右護法幾十年來都不和,要五絕的弟子叫佐怒天的弟子為師兄,五絕是絕不會認的,估計還會以為是佐怒天攀附關係,而佐怒天則會認為五絕弟子目中無人,不認同門師兄弟。
素妍眼簾微垂,正色微微一笑,道:“琰世子攔我去路,是想與我打架麼?昔日山上一場比試,琰世子至今還意猶未盡?今日怕是不成了,我還有好多事呢,改日再與你打如何?”
宇文琰的臉,一時比彩虹還要漂亮,由紫轉白,由白轉紅,周圍無雙數目光都匯聚到他臉上,只得退離幾步。
他一個堂堂男兒,才不要跟這種小女子計較。
素妍抱拳道:“多謝琰世子!”縱馬而去。
這個臭丫頭,壓根就沒將他放在眼裡,不就是叫一聲琰師兄,那又能如何,可她居然聲聲喚他“琰世子”,怎麼聽怎麼刺耳,在軍中如此喚他的人比比皆是,他怎麼就如此計較素妍喚他。
回到帳中,素妍一氣呵成,寫了封家書,用蠟封好,尋了江書麟,託他將追月送回金州,再將家信託吳王捎回皇城……
江書麟騎了一會兒追月,心下大喜,雖然有點小脾氣,但這馬的足力極好,又飛奔如箭,是難得的汗血寶馬。“不如,我親自跑一趟金州。”
素妍道:“六哥且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