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妍笑著,伸手將展顏摟在懷裡:“我們展顏真厲害,這麼小就會打仗了!”
柳飛飛提了一桶熱水進來,笑道:“師姐,這裡可沒有浴桶,倒有一個廚娘們用來給將士們洗衣服的大盆子,你就將就著洗,聽說展顏侄女兒也是這麼洗的。”
軍中到底不比家中,一切從簡。素妍應聲,從包袱裡取了換洗衣服折身進入圍帳,不多會兒就聽到一陣水響聲。
“展顏、飛飛,你們倆一定困得很吧,要不先睡。”
展顏笑道:“姑姑能來,我很高興,早就聽人說姑姑和琰世子是同門師兄妹。可奇怪的是,琰世子在山上時居然說只見過姑姑兩次。”
柳飛飛認真的回憶著,“確實只有兩次。一次,是師姐那日與佐師叔商議比試日期,還有一次就是師姐與琰師兄比試的時候。”
展顏來了興趣,咦了一聲:“最後是誰贏了?”
柳飛飛笑得燦爛:“共有五局,琰世子就只在棋藝時險勝,其他四局輸得極慘。”
展顏頗有些不信,宇文琰的武功她是見識過的,就算是江書鯤也打不過宇文琰,用江書鯤的話說,如果宇文琰假以時日,武功會進益更大。“比武了麼?”
“比了,結果琰世子輸給我師姐了。這局能勝,大出所有人的意料。”
柳飛飛到現在都不知道素妍的武功到底有多高,說素妍武功高,可明明有時候連柳飛飛都不如;說素妍的武功差,可能用毛筆在石壁刻字,就非尋常人能做到。
當日佐怒天不信,也曾試過,還是使著劍。也只擊得石壁“咣啷”作響,硬是一個字也沒刻出來。
以柳飛飛的猜測,過往打架,素妍根本沒用心思,因為她不屑與人打。但若真是動起手來,對方一定再無生路。
展顏張大嘴巴,很是興奮:“柳姑姑,是不是說我姑姑的武功比琰世子還厲害,她的武功很高,高得神秘莫測?”
柳飛飛嘿嘿笑了兩聲。“具體的,你問琰世子就好。”
展顏將頭點得像小雞啄米,“上回。我偷偷問過他,他說論武功,是我姑姑手下敗降,還說姑姑太狡猾。”
柳飛飛得意地揚頭:“知道就好!”
素妍聽著,心裡一陣莫名的愧意。自己幾番算計宇文琰,這小子不知道在背後如何說她呢。
用熱水擦了一遍,取了葫蘆瓢,將熱水淋在身上,素妍渾身舒坦,換好乾淨衣衫。走出圍帳,將髒衣服放到大木盆裡,笑道:“今晚可以好好睡一覺了!”吐了口氣。“明日要寫封信回去,託吳王殿下捎回右相府。”
柳飛飛笑道:“要是讓伯伯、伯母知道,我們只用七天就到戌邊大營,一定會嚇一跳呢。”
展顏瞪大眼睛:“不是說從邊城到皇城,得一個多月麼?這一個多月還得趕快些。若是慢了,得走兩三個月呢。”
柳飛飛神采飛揚。想想看她們師姐妹還真是厲害,這麼快就到了邊城。
素妍往榻上一躺:“我累壞了,我要睡覺,腿上好疼,飛飛,幫我拿創傷藥膏。”
飛飛取了藥膏,卻見素妍已經睡著,小心翼翼地揭起她的褲腿,大腿內側早已經是血跡斑駁,展顏“呀”一聲驚呼:上面結了無數的血疤,有的已經脫落,留成了新的傷痕,粉紅色的一片血肉。
飛飛垂下眼簾,以為自己身上有這樣的傷,沒想素妍卻比她更厲害,後面這兩日一直都是素妍騎馬,帶著她。
這藥膏抹上去火辣辣的刺痛,飛飛一點一點地抹在傷痕上,素妍在睡夢裡微微蹙眉,硬是沒有醒轉過來。
展顏道:“姑姑她是太累了!”
飛飛為她的大腿抹了藥膏,又將她緊握的拳頭緩緩的展開,掌心已是血肉模糊,能看到雪白的肉,韁繩勒著的印記讓人觸目驚心。
展顏低聲道:“你們這樣趕路,是不是太急了些。”
飛飛道:“我亦勸過師姐的,師姐說早些趕到邊城,北齊將士就減少一些傷亡。”
展顏輕嘆一聲,心下對素妍的敬重又多了幾分,之前還拿她當成同齡女孩對待,這一回是真的視素妍為自己的長輩、姑姑。“楊元帥、左肩王為西歧的螃蟹陣頗是煩心。那個陣法著實太厲害了,進可攻,退可守,駐紮在我們前方,怎麼也動搖不得,還白白犧牲了我們的將士。”
抹好藥膏,柳飛飛擱下瓶子,低聲道:“展顏,我們也睡吧。”
三個年輕的少女擠在一張簡易木榻上,頭挨著頭,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素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