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千言萬語都無法言表,化成江書麒那變了嗓音沙啞而激動的“爹、大哥、妹妹……”一語出,人已經軟坐在欄杆內,早已經泣不成聲。
聞氏睡得正香,聽他哭泣,斥罵道:“大半夜的,你鬼哭狼嚎的做什麼?你不睡,我還要睡呢!整天哭哭啼啼還算個什麼男人?”
江書麒並未理睬,只是直勾勾地望著親人,淚流滿面。
他被聞氏騙了。
騙得他好苦,與家人離心,聽了聞其貴的話,貪了銀子換前程。
結果,卻害得自己鋃鐺入獄。
素妍提著食盒而近,揭開蓋子,將一道道的菜式從欄杆縫隙裡遞了進去,“五哥不必難過,總會有法子的。”
突然聽到個低低的女人聲音,聞氏睜開雙眼,見牢門外有幾個人影,定睛細瞧,“翁……爹!”幾乎是從喉嚨裡發出的聲音,小八亦醒了,四五歲的孩子好奇地瞪著眼睛,看看江舜誠,又落到那個如仙子般的少女身上,瞧著有些眼熟。
石頭藏不住話,道:“五爺不會有性命之憂。當年郡主從西北迴皇城,請辭先帝賜封的沐食邑,先帝又賞了郡主一面免死金牌!”
江書麒驚愕地看著素妍。
江書鴻冷聲道:“你只知一味地怪家裡人心狠,你可知道,當日爹和我們把你送往江南為官,是想保護你。你和幾個紈絝子弟鎮日混在一處,把靜王府送往庵堂靜修的妾侍搞大了肚子,結果如何?你走後不到三月,這事就暴露了,幾個紈絝子弟亦是死的死,發配的發配……”
江書麒垂著頭,只不說話。
小八到底是個孩子,見有吃的,飛快地爬了過來,不顧髒著雙手,一把手就抓在盤子裡,瞧得素妍一陣辛酸。
江舜誠接過江書鴻手裡的包袱,“這是你娘和你大嫂為你一家收拾的衣衫,不知道小八和小九長得多高,就取了兩身小七和奇峻的衣衫來。你和聞氏的衣衫是婆子、丫頭收拾的。”
江書麒流著淚,拿筷子吃著菜,心裡一片沉重。
聞氏放下懷裡的孩子,再也顧不得愧疚,擠到一邊,如小八一般的伸手抓食,瞧這模樣,竟似好久沒有吃過肉了,狼吞虎嚥。
小八用稚嫩的聲音道:“娘,你別吃完了,還有弟弟呢,他還睡著,你給他留點。”
江書麒看著一心只顧自己的聞氏,難免有些心疼孩子,“小十在江南牢裡夭折了,那孩子可憐呀……出生還不到七月呢就那樣去了。”
素妍輕聲道:“小八,你去把小九喚起來,讓他也吃些。姑姑這裡帶了好喝的羹湯。”
小八轉身去推小九,小九迷迷糊糊地醒來,小八道:“弟弟快起來,姑姑和大伯來看我們了,有好吃的,能吃頓飽飯。”
素妍捂住嘴,將臉轉向一邊,眼淚再也控抑不住的滑落。
正哭著,突地憶起自己帶了些治風寒的藥丸,又有一瓶創傷藥,用帕子拭去眼淚,將藥遞給江書麒:“五哥拿著備用,藥丸是治風寒,藥粉是創傷藥,你留著備用。”
聞氏並不支聲,只悶頭吃著,素妍給兩個孩子各盛了一羹湯,兩個孩子都是幾口而盡。因只帶了一隻碗,素妍又給書麒盛了一碗,聞氏伸手就奪:“你是個大男人,要顧著老婆孩子。”
書麒厲聲道:“你這個惡婦,你害我還不夠慘嗎?為什麼把我娘和大嫂送來的東西說成是你聞家的,你說啊?孩子的虎頭帽,孩子玩的小木船……還有那些人參、燕窩、布料、衣服,全都是我娘和幾位嫂嫂送的……”
聞氏只管吃粥,並不回話,然眸光閃了又閃,腦袋垂得更低了。
江書麒見她不辯駁,便知石頭所言不虛,氣急之下,拽住聞氏的頭髮,厲聲吼道:“你個毒婦!你害我不淺,為什麼挑駁是非,為什麼害我江家失和……你這個毒婦!”在他劇烈的拽拉之下,聞氏頭上吃痛,手裡的碗重重跌落在地,頓時摔了個稀爛。
聞氏只吃了個半飽,此刻被他纏住,悖然大怒,用力推開江書麒,厲聲道:“你活該!我在皇城好好的,是他們將我們夫婦逼出皇城,我恨他們,我恨死他們了,別以為他們送了衣服、吃食,我就可以原諒,我無法原諒……”
她這是承認了!
江書麒厲聲道:“你利用我,為你們聞家斂財,害我下獄,這就是你的報復!”
她不再說話。
江書麒大喊著“獄卒大人!獄卒大人,我不要和這個毒婦關在一處,把她弄走!立馬把她弄走!”
於滿囤聽到這邊有人叫,走了過來,支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