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康抱拳躬身,“梁奶奶且先忙著,明日吉時,本將軍就來娶人!”
這一日,對於李二奶奶和韓氏來說,是最忙的一天。
封曉採再嫁,不能從姐姐、姐夫的家裡出嫁。
李二奶奶本想借了李家的別苑,但李家老太太不同意。
封曉純只好將妹妹送到皇城的一家客棧裡,又派了得力的婆子、丫頭陪著,聘禮等物又另佔了一間客房,自己則是與李二奶奶忙著置備嫁妝。
李二奶奶不會置備,她手頭也從未準備過嫁妝等諸事,去江家請了李碧菱幫忙。
李碧菱手裡辦過江傳達的婚事,又幫著大房迎娶了曹玉娥。她想了一陣,坐在案前就寫了一張長長的單子,封曉純喚了下人來,一併由李碧菱調遣,選了個婆子去採辦綢緞、衣料,挑了個看著沉穩不苟言笑的管事去採買擺件、瓷瓶等物,又讓善於廚藝的廚房管事去採買食材……
井井有條,未亂分毫。
便是封曉純也聽得暗自佩服,雖說李碧菱年輕不大,光是這份賢惠便是少有的。難怪世人都道江家選婦,賢惠、能幹是首要,光看李碧菱知此言不虛。就是她也沒有李碧菱的精明能幹,就更別說封曉採了。
梁府奶奶因為要嫁妹妹,忙得人仰馬翻。
黃昏時分,封曉純在李碧菱母女的幫助下,置辦好十六抬嫁妝,樣樣雖不是名貴的,倒也得體。
封曉純累扒在花廳的椅子上。再也動彈不得,“我的娘,從未見過這般急的。”
李碧菱吃吃笑道:“不是陸將軍急,是早前恪靖候反悔好幾回。鬧黃幾次。恪靖候好不容易同意了,他是怕再生風波,才要急著辦喜事。”
韓氏也跟著忙碌了一場,連連搖頭道:“有婚書為聘。庚帖、信物為證,他還怕什麼?”
李碧菱道:“我在家裡聽大伯母和大嫂說過,五月時,陸將軍與一位黃姓小姐都訂親了,恪靖候居然跑到黃家去,說黃小姐過門就是小妾,氣得黃家當時就翻臉了,說什麼也要退親。陸將軍是真怕了,是個有勇有謀曉進退的。偏恪靖候死守著結義兄弟的承諾。一味的待馬、張二將軍留下的兒女好。也害苦了陸將軍。”
封曉純此刻聽來,一陣頭暈,遇上這麼個不靠譜的翁爹。她還真是為妹妹封曉採的未來擔心。但她瞧得出來,這陸康將軍倒是個知事的。能說出那些話,定是個疼妻子的男人。
李二奶奶道:“曉純,你若信得我,我便給你出個主意,如何?”
李碧菱一身疲憊,這一天下來,快把她給累死了,採回的每樣都要過目,還得領著下人裝點好嫁妝。
封曉純道:“堂姑母,你有話直說無妨。”
李二奶奶吐了口氣,“你現在就找韓媒婆,說擔心曉採過門會受氣,不願意嫁入恪靖候府,願意單獨一院,獨自過活。”
李碧菱心下轉了一圈:母親這出的是什麼騷主意?
不過,若陸康答應了,倒還真不錯。
她聽江家的奶奶們笑說過陸康的元配馬氏的事,活脫脫就是鄉野村婦,開口是雞,閉口是她養的鴨。官家奶奶們談的話,她是一句也不懂,人家談論女紅,她便問“是不是女兒紅的酒?”居然連針工女紅都不曉得,自嫁陸康後,不知在皇城鬧了多少笑話,很是被公候世家的奶奶、太太所不喜。
李二奶奶道:“侍候陸候爺便罷,那是曉採有翁爹,可曉採憑什麼要侍候馬、張二家的公子、奶奶……還有那個馬氏,你沒見過,我可是聽江家奶奶們說過,整個就是一村婦,不,她比村婦還粗俗……”
封曉純張口結舌,這親都訂了,萬一陸康不同意,提出退婚怎麼辦?早前她還擔心,自己這個可憐的妹妹,就算將來再有人要,怕也是做妾的命。“這樣……能成麼?”
“能成,能成!自然能成的!”李二奶奶也不管了,憑著自己是封曉純堂姑母的身份,喚了個精幹的小廝來,與他叮囑了幾句,讓他去請韓氏。
韓氏正巧在陪新出嫁的女兒、女婿說話,就聽丫頭來稟,說梁家派人請她過去。
韓氏擱下茶盞。
江詩恩吃吃笑道:“娘這一做官媒,當真越發忙了。”
韓氏呵呵笑著,想到做媒是好事,而她還是官媒,先是幫宮裡出來的老宮女尋夫婿,這幾月下來才真挫成了不少的良緣,一想到這些心裡就樂,如果有謝媒錢、封紅拿,就更樂了。
她憑著自己的雙手,給江詩恩掙了份不錯的嫁妝,當她辦好之後,從江家名下的別苑擋出去,連沈氏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