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時,雖然家境貧寒,卻總是穿得乾淨整潔,人也精神。這才幾日,韓氏面容憔悴,一邊的順姑更見消瘦。
韓氏跪在地上,“求老祖宗做主,救救我女兒。我只得這一對兒女,就算讓她嫁入寒門為妻,萬不會讓她與人為妾。”
江書鯤見父母未言,江舜誠的眼神頗有些讓他來管的意思。騎馬走近,俯視著路邊的婦人與孩子,“讓你們再回族裡,只怕他們會想別的法子刁難。不如,隨我們去皇城如何?”
江詩允面露難色,咬咬雙唇,抱拳道:“請平西候做主,讓我母親和姐姐先去皇城,待我考過鄉試,就去皇城尋她們。”
韓氏忙道:“不!不,我不能拋下你不管,今秋你就要下場鄉試,就讓順姑跟著老祖宗去皇城吧,免得族人再生念頭。”
西嶺江氏的人現在都瘋了,有女兒的送女兒到族裡學習歌舞,沒女兒的居然把親戚家的孩子過繼過來,削尖腦袋往裡送。
偏江詩恩長得有幾分姿色,又恬靜得體,竟被江舜義等人瞧中了,死活都要送她去。韓氏不允。江舜義等人竟帶著江氏後生,強行拉了江詩恩入族裡的女學堂。所謂女學堂是近來新挑的一座院子,設在江舜信家的四進院東邊院落裡,那院子形同天井,又似籠子一般,近二十個女孩子被止步其間。整日跟著晉陽城來的琴師、舞師學習,稍有學得不好,就用荊條抽打。
昨兒深夜,江詩恩掛念母親,又想著家裡正值農忙,打昏江家看守的小廝,連夜逃回家裡。
韓氏一看女兒身上被打的印痕,心疼如割,帶了一雙兒女來找江舜誠做主。
順姑(江詩恩)拉著韓氏,搖頭道:“娘,我不走!我要是走了,他們一定會為難你和弟弟的。我不走!這幾日他們都瘋了,只要瞧著好看的,就把人關到天井院裡學歌舞……”
江詩允是男子,看到母親、姐姐被族人逼迫至此,想到那天江舜義等人帶著族裡的年輕後生來家裡搶人,硬是捉了順姑就往族裡去,無論韓氏如何央求也不為所動。
為了榮華富貴,他們一個個都紅了眼,就想著江舜誠的風光。聽說天井院裡已經送進去三十多個年輕姑娘了,有西嶺江氏的還有東塘江氏的,個個都想讓自家的女兒做娘娘,給權貴為妾,為父兄謀取榮華。
虞建柏抱拳道:“平西候,要不著人修書一封,讓江詩允先在我家暫住,與我家裡的兩個兒子一起潛心苦讀準備今秋的鄉試如何?無論過是沒過,一過秋試,就讓他隨著江氏族裡的後生一道來尋你。”
江書鯤朗聲道,“我看建柏的主意不錯。韓氏,你意下如何?讓詩允去東橋虞家讀書,你隨順姑同我們去皇城。”
韓氏還在猶豫著,她舍不下只得十三歲的兒子。
江詩允在晉陽早有神童的名聲,虞建柏想與江家交好,他家裡還有兩個到了適婚年紀的兒子,說不準能訂親也不定。順姑雖只十四五歲的年紀,卻也生得眉目清秀。
江詩允道:“娘,你跟姐姐隨老祖宗去,我沒事。”
虞建柏上了馬車,不多會兒就寫了封家書,遞給江詩允道:“拿著,去南橋鄉古橋莊找莊南的虞家,我長子喚作虞正華。”
“多謝虞老爺!”江詩允果斷地接過書信,江家莊是不能回了,韓氏走了、他姐也走了,即便自己有些才華,難不保發了瘋的族人還會做出其他事來。
韓氏這幾年少有流淚,此刻想到母子分離,淚光盈動,“允兒……”
“娘和姐姐先入皇城,到了秋天,我就入皇城尋你們。”
韓氏點頭,與女兒近了虞氏的馬車。
馬車夠大,原本上面就有四人,現在又多了兩人。
柔兒眸光閃閃,仿似會說話一般,伸手拉了順姑:“我叫虞柔兒!”
江詩恩欠身想要行禮,虞氏道:“這些俗禮就免了。”
盼兒正垂首做著針線活,這是給她父兄做的新衣袍,抬頭含笑望了眼韓氏母女。
韓氏滿是歉色:“打擾老祖宗了。”
素妍見江詩恩比自己小不了多少,心下歡喜,伸手撩起她的衣袖,只見手臂上都是被打的印痕,觸目驚心,有的已經血浸。
虞氏憤然道:“一個個都瘋了,說好要自願方可,居然幹出逼人為妾的事。”
素妍轉身取了錦盒,裡面裝有數只瓷瓶,又打溼了帕子,拉著江詩恩的手擦拭,詩恩因為吃痛,手抽了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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