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房都是極好的。
江書鵬道:“與母親說過了。母親說自來只有修佛堂,沒有拆佛堂的,且先留著。初一、十五不願出府的可在府裡拜佛,恩允府裡下人到佛堂燒香。”
北齊人,上至皇家,下至尋常百姓,多是信奉神佛之人。百姓們常去廟裡燒香,大戶人家在自家建佛堂的不少。
何氏想到那佛堂亦是一座院子,佔了好好的一塊地,還想改建成一處上好院子,現下一聽,便知自己的盤算落空了。至少在虞氏活著時是不允將佛堂改建成人住的院落。若是虞氏和江舜誠百年之後,這偌大的府邸,許就只有大房、二房能住,其他幾房人亦要陸續遷離,搬往一早備下的幾處別苑居住。
江書鵬道:“等書麟的婚事辦了,父親、母親要回一趟晉陽。父親為官三十年,還是二十多年前回過老家,好些年再沒回去。老家還有二叔一家呢?雖然每年都有送來節禮。父親聽說二叔身子不好,也是掛念得緊。聽父親今晚說話的意思,要帶小妹陪他們一道回去。大哥不放心,二哥也想陪著一道晉陽。”
何氏迷迷糊糊地聽著,嘟嚨道:“翁爹還真是。說辭官就辭官了,真弄不懂他是怎麼想的。”他可是右丞相,這是多大的官,許多人一輩子都做不到他的位置,說辭就辭了,一早都沒聽到音信。
江書鵬看著妻子的臉,輕舒了一口氣。江舜誠這麼做,是以退為進,要保全家平安。
皇帝的身子大不如前,他想知道皇帝對江家的看法。這才請辭官位,皇帝不但準了,還將九公主下嫁江家,這就是一種平安的訊息。
對於江舜誠來說,沒有什麼比知道全家平安更重要。
江舜誠終於不用每日起大早。趕到宮裡參加朝會。近來可以好好睡個大覺。
在他請辭之前,便有了新的想法,那就是整理他們父子的詩詞、文章。
江書鵬借年節的閒暇時光亦把自己認為得意的詩作整理了出來,早早兒交給了江舜誠。其他兄弟也相繼交出自己得意的詩作詞賦。
江舜誠有了事做,又忙得不可開交,整日呆在書房,有時查閱典籍,有時為兒孫們對詩作文章進行修飾,就連不在家的江書麒,他也沒放下。依是將他知道的兩首認為好的詩作收錄進去。
一切整理完畢,召了江書鵬、江書鴻父子一起討論,每一首都進行一番點評,最後終是定了下來。
這日,江舜誠邀了朱武去六福樓吃飯,請他幫忙參詳。
朱武看著這冊用線裝好的藍皮詩詞集,厚厚的一本,但見封皮上寫著《江氏三代詩詞集》,他皺了皺眉:“我還以為,就你一人的,怎的變成三代詩詞集。不如就叫‘三江詩詞集’。”
“三江?”
朱武說話向來直來直去,道:“江氏三代,簡稱三江,順口又易記,猛聽這江氏三代還以為是你自家留下給子孫後傳閱的詩詞集。”
江舜誠微微斂額,還是朱武的意見更中肯受用。
“寂寞今生後,淒涼一曲終。”朱武看了署名,道:“一看就是年少時的詩作?”
江舜誠不說話,多少年沒有寫過詩詞。
“不如改成‘寂寞千年後,淒涼一曲終’。”
江舜誠連連叫妙,雖只兩字卻更添淒涼。
朱武看著詩詞集上的字,“是你的字?”
江舜誠笑了一下,“這也能看出來?”
他用的是楷體,這是天朝最常用的字型,但凡奏疏、公文多用這種字型,這是朝廷嚴明規定的專用字型。
“弱水的字,比你灑脫;書鵬的字,比你剛勁;而你的字沉穩厚重,雖皆是楷體,我一看便能瞧出來。”
雖同是楷體,但這父子三人的風格各異,朱武單從風格上就能辯出字的主人。
江舜誠朗聲大笑起來,“你呀!還真厲害,這都能瞧出來。哈哈……”
雅間外,吳王帶著幾個賓客上了二樓,正待往裡走,聽到這朗朗的笑聲,立時就分辯出是江舜誠。
這傢伙突然就遞了辭官摺子,而皇上居然一口就應了,不僅應了,還將九公主下嫁江家。
吳王對同行的賓客道:“你們且去,我遇上熟人了,先去打個招呼。”
幾人笑著應了,往預先訂好的雅間移去。
站在門外,聽到朱武笑道:“你這狐狸,唉,今兒我才知道,你們江家真是人傑地靈,弱水擅長丹青、書法;書鵬的字更是一絕;而你詩詞甚好,雖不及謝文傑豪情萬丈,倒不乏婉約動人,讀你的詩,就如同在賞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