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只他們幾人知道,是誰居然有這等本事,把匿名摺子混在六部奏摺裡送到皇帝跟前。
“定國公,你且與朕說說,你信這上面說的事嗎?”
就算真有,這也不能認。
這是造反,是禍及的六族的大罪。
定國公拿定主意,連連磕首,“皇上息怒,這是栽贓嫁禍,靜王對皇上之心日月可鑑。”
“你瞧瞧,這裡面說的事,樁樁件件,說得多清楚,仿似親眼得見一般。”
定國公抬手盟誓:“皇上,老臣用性命擔保,靜王萬不會做這種事,這是有人構陷。若此事是真,老臣便死無葬身之地。”
好一個無葬身之地!
他日,他定讓定國公府雞犬不留。
敢玩花樣,皇帝就要定國公賠葬,別以為是開國功勳之後便動彈不得,這幾代的榮華可都是皇家所賜,若敢有異心,便唯有死路一條。
既然定國公要唱戲,就由他唱,但生死之權卻握在皇帝手裡。
皇帝想到定國公回去後,定會疑心靜王親近心腹,只有他們才知道這內裡的詳情。
“近來朝堂多有議論,說靜王在晉地囤兵,朕從未信過,我道那些傳言從何而來,原都是匿名摺子惹的禍。只怕靜王得罪了什麼人,故意陷害。定國公乃是忠臣,朕信你,你這麼一說,朕的心就踏實了。告退吧!”
定國公出了大殿,只覺渾身大汗淋漓。是誰寫的匿名摺子,難怪此事鬧得滿朝風雨,只怕看過這摺子的臣子也不少。不知真相的人,難免會心生疑惑。
定國公懷揣心事,迷迷糊糊地出了宮,靜王不在,世子也不在,到底是誰出賣了靜王。難怪送到吳王府的美人,兜了一圈,做了靜王世子的寵妾。莫不是有人在搗鬼。不能莫名地被人利用,得告訴靜王,讓他儘快回返皇城,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一定生變。
靜王不在,竟由得吳王去蹦躂,連十皇子也得了個協助打理六部之權。
必須要把靜王喚回來,就算是假的都變成真的,而這真的……
皇上幸好相信靜王,如若派人去晉地核查,還不得滿盤皆輸!
靜王是他的女婿,若是靜王為帝,他就是國丈,他的女兒就是未來的皇后,他的外孫就是未來的太子……
回到家中,定國公撫案寫信,派了心腹之人離開皇城。
和前幾次靜王府派出的信使一樣,此人剛至皇城郊外就被人抓了,並無多話,直接關入隱秘的大牢。
不久後,暗衛取到的秘函就呈到了皇帝的桌上。
皇帝看了一眼:“盯緊了。”
黑衣暗衛道:“稟皇上,吳王殿下派人在暗中調查靜王一派,你看這事……”
“他們調查什麼?”
“近日正在四處遊說靜王親近的人,吳王要他們本分守己,為皇上全力辦事。聽說這些日子寧王也沒嫌著,拉了不少靜王黨人為己所用。”
這反讓皇帝意外了,“吳王就沒勸說他們為己所用?”
黑衣暗衛道:“屬下看過,吳王的人確實只勸說他們為朝廷辦事,為皇上盡忠,說這才是天下百姓真正的福氣。”
吳王勸人,用意在安撫人心。
寧王拉攏,卻是為了擴大勢力,為他奪儲增加勝算。
皇帝不由笑了起來,“他……還真是小瞧了靜王與靜王黨,這些人冥頑不靈,哪裡會聽他勸說。吳王不拉幫結黨,靜王能不?寧王能不?哼——”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這不是很奇怪麼。
黑衣暗衛道:“最讓屬下不明白的事,吳王的人幾乎把皇城每位臣子家裡都走到了,就連文忠候府也派了人去。”
所有人都去?
這就更奇怪了。
皇帝用心一想,頓時釋然,“他不是在勸眾人安分,而是在試探,想知道哪些是靜王的人,哪些是寧王的人。”對,這才是實情,連他都被繞糊塗了,他微微一笑,頗是滿意地道:“看來吳王真是長大了,這種有棗沒棗捅上三杆子的做法有意思!這番遊說下來,估計他心裡早已有數。”
黑衣暗衛面露憂色,“這麼做,吳王是打草驚蛇?”
“早就驚了。定國公看了那封匿名摺子,還能當成什麼事沒有?只怕接下來就得起內訌,甚至會懷疑到他們自己人身上,就讓他們去鬥。等朕看足了好戲,再慢慢收拾這個爛攤子。”
皇帝抬手,黑衣衛悄然退去。
大總管低聲道:“皇上,安西郡主來施藥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