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裡喃呢如夢囈,“最初,拓跋昭得勢,許多人都以為,西歧太子從馬上跌摔至死與他有關,如今瞧來,這內裡怕另有緣故。難怪昔日,我朝欲藉此事,挑駁蕭後與拓跋昭的關係失敗。那只有一個原因,從一開始蕭後便知道,西歧太子的真正死因。”
左肩王微微含笑,是欣慰,是歡喜,細細地品著美酒,藉著月色審視著自己這唯一的兒子。“還有呢?”
“還有……”宇文琰想著,“西歧太子的死會不會是西歧皇帝派人做的?聽說早前西歧國內有大臣上書,請西歧帝禪位於太子。”
左肩王會意一笑,“此乃君王大忌,蕭氏等人太急了,若是再等上幾年未償不可。竟打帝位的主意,換作是誰也容忍不得。”
這是大忌,西歧如此,北齊如此,對於所有的帝王來說,就算他病入膏盲不能上朝議政,也不能提。皇帝只有在駕崩那日放下皇位,但凡有一口氣在,那都是不能放手的。
宇文琰輕嘆一聲,“父王,聽說皇伯父聖躬欠安,今兒你入宮探望,可大安了?”
左肩王不會坐在月下等兒子回來,他兒子的武功,他心裡有數。能讓他不安的,正是皇帝的龍體。“正月十六,是今歲的第一次朝會,只怕有些人要坐不住了。”
“父王是說,有人會犯和西歧蕭家一樣的蠢事,提出立儲的事?”
左肩王點頭。
誰人提此事,都犯忌的。
皇帝就算聖躬微佯,也不允有人覬覦帝位。
偏就有人會犯這等蠢事。
宇文琰心裡暗道:回頭得告訴素妍才好,切莫讓江家也做了這隻出頭鳥。
他不是對江家有多好,誰讓江家是素妍的家人,她是姓江的。
一名侍衛快步奔近,抱拳道:“稟世子,地道挖通了!”
宇文琰彈身而起,“通了?”神色裡,全是按捺不住的喜色。
左肩王在心下無奈輕嘆,江家已經說了宇文琰克妻,是萬不會把女兒嫁給宇文琰的。可這小子硬是當此事不曾發生過一般,依舊夜半出府,不用說,左肩王亦知道他去幹甚事。
除了素妍,再無別的。
宇文琰想去看挖掘好的地道,只聽左肩王輕喝一人:“坐著。”
“父王。”他想去瞧個究竟,到底是通往右相府何處,是直接挖掘到得月閣的院子裡了?
左肩王捧著美酒,慢吞吞地小酌一口,“今日靜王妃來府中作客。”
宇文琰忍著性子坐著,靜待左肩王后面的話,偏他止口不說了,宇文琰催道:“父王有事快說,我還要趕去瞧地道。”
左肩王不緊不慢地道:“她是給你保媒的,說的是定國公府薛家的嫡孫小姐,靜王妃孃家弟弟的長女……”
宇文琰頓時雙眼閃光,他尋了這麼久,一直沒有線索,現在卻有了點頭緒,問:“可是二月出生的金命女子?”
左肩王一臉詫色:“聽你母妃說了?”
不是聽說,而是猜測,還真當他是個不懂事的傻子。
宇文琰道:“父王且再說說。”
左肩王所曉的一切,亦都是聽妻子、女兒講的,今兒回府就被王妃請過去了。“是定國公嫡幼子薛仕華的嫡長女,年芳二八,因生於二月自幼在靜王府別院,琴棋書畫倒也精通,得靜王妃教導,是個能幹的。”
宇文琰嘴角一勾,溢著笑容。
看來,在背後買通全城算命先生,說他是克妻拿的事,指定與靜王府有關。算命先生特意點名,要二月出生的金命女子方可得配,偏就有靜王妃孃家自小因生於二月,被疑克父母兄弟的女子養在靜王府別院,與其說是靜王妃的孃家侄女,只怕與靜王妃夫婦最為親近。
此刻,若說買通算命先生的事與靜王府無干,宇文琰如何也不信了。
一個,要把定國公家的小姐嫁予他為正妃;另一個,則是要靜王府嫡幼子與素妍聯姻。
前者他不會應;後者江家人也不會應。
靜王府嫡幼子雖說不錯,可素妍配他到底是委屈了。
左肩王問:“這門親事,你應了?”
“誰應了?”宇文琰望著頭上的明月,若有所思地道:“我在想,這數日沒有結果的事,今兒終於露出狐狸尾巴了?”
左肩王一臉茫然,“出了什麼事?”
瞞了數日,宇文琰覺得亦該告訴父親。斥退來稟的侍衛“你且下去,我知道,回頭就去瞧瞧。”將有人買通全城算命先生,自己奔出百里之外的小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