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的點滴也讓老王爺失望。
與他認知裡的老王妃太不一樣了!
他恨、他怒、他厭惡……
甚至不想見宇文琰和青霞郡主,這會讓他想到自己是怎樣被一個女人欺騙於股掌之間。
用她虛妄的“情深”構築了一場可笑的夢。
宇文琰則是喃喃不休地講訴著父親的悖然大怒,母親的驚慌失措,還有何氏說完那些話的暢快得意……
這一日,對於他來說,是和美與爭鬥的分界線。
在這一日之前,家裡和美而溫暖。
在這一日之後,老王爺不可能如以前一般對待老王妃了,不休她,不棄她,就已是恩典。
不知過了多久,宇文琰終於停止了說話。
素妍雙手捧過一盞熱茶,面含疼惜與微笑:“說了這麼久,喝點水潤潤喉嚨。”
他接過茶,大大的飲了一口,早前的煩憂在這一刻便去了大半。
素妍問:“今兒用過晚膳了?”
宇文琰低垂著頭,“我吃不下。”
“怎能不吃呢?屋裡有齋餅,你將就著吃上兩個,填填肚子。”她拿起裝有齋餅的盤子,遞到他的面前,他無法拒絕她待自己的好。
宇文琰咬了一口,想到母親的虛偽,問素妍:“你……為什麼選我?”
素妍凝望著漫漫長夜,這樣的寧靜,天龍寺當真是一個最靜的地方,可是一旦出閣。就與她過去專門字畫的日子作別了一般。“但求一人心,白首不相離。選你,是因你答應給我一生一世一雙人。”
曾說過,她選他,只求他真心。
宇文琰吃著齋餅,“父王選母妃,曾誇母妃不慕榮華富貴,現在證實母妃並非如此……”
最看重的那點是虛偽的,之前的承諾就得幻化成雲煙。
素妍道:“這個時候,你應該留在父王身邊。陪他說話。為他開解。”
宇文琰傷心地想到老王爺衝他大吼。喊他滾。不僅如此冷漠地待他,甚至也一樣衝青霞郡主喊滾。“他現在最不願見到的就是我和妹妹,只要與母妃有關的一切都不想見到。他甚至不願回上房,就坐在大廳裡。一直喝著酒……”
深愛二十多年的妻子,以為情深一片,原是個騙局。
讓老王爺如何受得。
素妍請小沙彌又安排了一間香客房,“你隨小和尚去客房歇下,明兒一早我還要做早課,抄寫《祈福經》。”
宇文琰很想與她呆在一處,可這裡是佛寺,佛門之地不可褻瀆。
素妍洗臉沐足,上了香客房的木榻。
白芷合好房門。在素妍身邊躺下,面帶憂色地道:“左肩王府的人不多,事兒卻不少,光是郡主過門後這幾日生了多少事。”
江家幾房的太太、奶奶們住在一個大府邸了,也不像左肩王府這麼多瑣事。
素妍彷彿明白。虞氏所說“家和萬事興”的真正用意。
次日一早,宇文琰還在睡覺時,素妍已在佛堂裡聽眾僧誦經。
聽罷了經,素妍又去找悟覺大師,悟覺大師面含微笑,坐定榻上,案前擺著經書,手裡拿著佛珠。
素妍雙手合十“大和尚”。
悟覺大師道:“女施主心有疑雲,被雜事所擾,來佛寺尋清靜的。”
素妍盤腿坐在他的對面,平靜溫和地凝望著悟覺大師。“大和尚,我是否與婆母無緣分?無論我做什麼,她都不歡喜,我昨晚才知孃家母親、嫂嫂鬧上門去,我原就和她處得不好,如今只怕更差。”
悟覺大師見素妍面含憂色,撥弄著佛珠,面色慈愛中又含著凝重。
“翁爹二十多年來,一直認為婆母是真心愛他,甚至認定婆母不慕榮華富貴,可昨兒有故人留下遺書指責婆母年輕時做過的種種罪孽,為了榮華,奪姐妹的夫君;為了安享富貴,甚至下藥毒瘋知情的手帕之交……大和尚,這些日子我心裡越發不安。”
她如一個晚輩仰望著長輩,眼裡都是一片孺慕之情,神色裡幾多糾結,“大和尚,我想幫婆母,助她度過這次劫難。可又總覺得不應該幫她……”
上天冥冥之中有早有註定。
悟覺大師道:“女施主只需按照自己的心意行事。他日事他日了,今日只憂今日事。”
素妍輕聲問:“大和尚的意思,要幫就幫她?”
“阿彌陀佛!”悟覺大師唸了一聲。
素妍吐了口氣,“原來天龍寺是要住一陣子的,沒想又要離開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