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髒……”
然,她卻固執地含在嘴裡,為他吸吮著血液,俯身啐出帳外。悠悠放開他的手,赤足往銅鏡前落座,開始細細地拆去頭飾,連那手指停落在綁縛的絲絛時,他已經悄然而至。
她側影極美,近來憔悴之容漸去,那種疏離莫測的氣質亦漸漸淡去,卻生出一種出奇的清麗婉轉。
看著鏡裡的人兒,成雙成對,竟是如此美麗。
他微怔,她緩緩揚起頭來,下頷那樣熟悉而柔美的曲線,就在她一揚頭時,他如中蠱入魔般吻了下去。
她的呼吸輕而淺,有著熟悉淡泊的香氣,彷彿能引起最隱密處的驚悸。他不能再想,只能放肆自己吻下去,在迷離而恍惚的這一刻,哪怕只是一場夢境,他也不能放手。
所有的相思,所有的不甘,所有的失去,那些乾涸已久記憶,那些破裂成無數細而微的碎片,此刻居然巧妙的拼接複合。那些不可得,卻曾擁有過的馨軟,在這樣的唇齒纏綿間忽然點點鮮活,滴滴生動起來。那是思入骨髓的慘烈,亦是一種飲鴆止渴的絕望,他再也不能抵禦,只有毫無理智的沉陷進去,將一切都狠狠的撕裂開來。
只要心中不再那樣空落落虛無,只要不再有那種被掏空了似的難受。只要有這一瞬間的忘卻。
因為她而填得滿滿當當,亦因為她而變得縹緲難控。
為她沉重,為她輕鬆。
為她苦痛,亦為她歡喜輕狂。
他吻得痴狂。“妍兒,妍兒……”他的喚聲輕淺細碎,唇瓣炙熱燙人,從她唇畔,一路往下,灼疼她寸寸肌膚,讓她整個人似乎沐浴在火燒之中,情不由己,醉不可擋,胸口間只餘滿溢的踏實感。
她是他的毒。她是他的藥,相思如毒,相逢是藥,好的、壞的,他也只想與她在一起。他不停地聲聲輕喚著她的名。“妍兒!妍兒……”彷彿要真切地辯清這一刻不再是夢,而是現實,是真切,是他們在一起。
他是自小習武之人,有著最堅實精壯的身軀,衣衫褪盡,彰顯光華。緊緊貼在一起,便是這世間最近的距離。
素妍閉著眼,環臂抱緊他的頸項,隨著他的急促喘息無所想,只是順從。
待到感知有冰涼落在她的胸口,素妍方猛地睜眼。只見宇文琰脖頸上掛的,正是她生平第一次的針線活,那個做得像個布團的香囊,它正暗自散發著幽香,是檀香。
他一直有心。也從未送給旁的女人。
尤其是與她分別的日子裡,他就帶著這隻香囊,這是素妍做的第一個,只怕也唯一的一次針線活。
她目光的一剎停凝。
他抬手開啟香囊,從裡面取出一枚精巧的玉佩,握住那玉佩,手指一按,一分為二,竟是兩枚心形玉佩,外心裡有顆小心,是塊難得一見的血玉,紅彤彤耀人眼目。他取下最裡心形血玉,鄭重地為她掛在脖頸。
“這玉佩是我給你的禮物,這亦是在洛陽出名的恆久珠寶鋪裡買的,它有一個好聽的名字,叫作‘心心相印’。掌櫃說,這是最好的訂情信物。妍兒,你是我心裡唯一的真愛,此生除你再無第二個。”
“琰郎……”素妍低呼一聲,傾身吻上他的唇,什麼時候起,她不再喚他“千一”,而是親暱地喚他“琰郎”,這亦是她一個人獨有的稱謂。
不想了,什麼也不想。
但求一人心,她所求的便是這世間一個男子的真心,真心愛她,做他心裡的摯愛……
一切都亦如願,她還有何求。
宇文琰點點輕吻,直惹得她嬌喘連連傳出,看著她一點點在自己的懷裡釋去了矜持,唯有沉醉,他方才小心地分開她的腿,挺身一沒,她傳出一聲輕呼,環住他腰身的雙手更緊了。
深深淺淺,細細密密,這樣的感覺,是他懷念無數夜裡的相思。
她的長髮繞在他指間,冷而膩,像是一條條細小的蛇信,吞吐著冰涼的寒意。他聽得見自己的鼻息,粗嘎沉重,夾雜著她紊亂輕淺的呼吸,整個人卻像是失了控制,有一種無可救藥般的慾望。
他以為自己是冷靜的,獨對於她,總會浮動的暴燥起來。
愛,不是單純的想念,還有他與她床笫間的狂熱。
帳浪搖擺,錦被翻滾,一屋的旖色迷離。
這醉人迷離的蘼蘼之曲,一直演繹了很久,很久……
昏昏沉沉,搖搖墜墜,過了不知多久,彼此已是精疲力竭,沉沉欲睡。宇文琰伸臂環住她的腰身,發出均勻的呼吸聲響。
素妍卻不想閉眼,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