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機會。她提高嗓門:“皇后娘娘!婢妾是左肩王妃的族侄女,還請皇后娘娘提攜婢妾!”
這麼久了,江傳珠在宮裡一點長進都沒有。
楊雲屏的臉色頓時有些難看,素妍面色平靜:“她入了宮,便是宮裡的人,皇后不必瞧我的顏面。”
這女子定是惹素妍厭煩,否則以素妍的性子萬不會說出這番話。
楊雲屏秀眉一挑,“江寶應在宮中喧譁,失德失儀。今兒瞧在左肩王妃的面子上,杖責之刑就免了。來人!將她禁足三月,著教引嬤嬤仔細教她規矩!”
有宮人應聲,押了江傳珠往儲秀宮去。
江傳珠還想再求,相隨的宮女忙道:“寶應莫要再說,平白讓自己吃了苦頭。”
素妍如果想幫忙,早前在御花園遇見的那次就幫了。而今到了這時候,稅海虹都做了玉嬪,而江傳珠還是一名小小的寶應。
君心難測,而後宮爭鬥極是慘烈。
華妃、端妃明爭暗鬥,互不相讓,華妃仗著自己育有三皇子,早前的溫順就少了大半。端妃的性子最直,看不得華妃趾高氣揚的模樣,而今也大著肚子,端妃亦一樣不喜歡謹妃,總認為是謹妃害了她生的長安公主,想到長安在世時,新皇時不時因想著公主都過去坐坐,而今公主沒了,新皇亦去得少了。
楊雲屏與素妍進了涼亭,姐妹二人說了一陣體己話。楊雲屏與旁人不能說,亦不敢說的,都一併倒與素妍。
“玉郎如今才多大,還不到兩歲,太后就讓他背五言詩,還讓嬤嬤們每兩日教會一首,前兒背不出來,太后拿了笏片說打就打,把個好好的孩子嚇得見了她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早前謹妃鎮日教大皇子背詩詞,我最是看不得,如今為了怕玉郎捱打,竟也讓他揹著……”
都是做母親的,楊雲屏提到這事,滿心的難受,似跟剜她心一般。
素妍道:“太后對大皇子也是如此?”
“這倒不曾。他說大皇子那兒有謹妃整日盯著、教著,不用他操心。我因要打理六宮,疏忽了玉郎的教養,太后便說要親自教養玉郎。我與皇上提了兩回,皇上只說許是太后太悶了,只由得太后去。”
宮裡人都知道太后偏疼二皇子,一則因為二皇子是嫡出,再則二皇子與太后是同日壽誕。二皇子雖與乳母還住在鳳儀宮,可每過一日太后就要檢查課業,背不出來就要打手板,上回一雙小手都被打得紅腫了,瞧得楊雲屏直落淚,又不敢說太后不是,只在皇帝面前說孩子太小。楊雲屏亦在太后面前說過二皇子太小的話,太后就拿二皇子與大皇子比,說大皇子如今能背多少詩詞,又能寫多少字,竟說得楊雲屏啞口無言,反被太后訓斥“慈母多敗兒,哀家幫你教養著,你倒捨不得了。往後就別管此事,自有哀家教著。哀家能教出皇上這樣的文武全才來,也定能教好二皇子。”
楊雲屏要是拒絕,就是說太后沒把皇上教好,她又不能逾矩行事,每回二皇子被打了手板,她抱著二皇子溫聲寬慰一陣。待二皇子睡熟,這才抹了藥膏,拿了雞蛋給他去瘀。
素妍輕聲道:“太后扮白臉,你且在二皇子那兒扮紅臉。就如我,婆母要親自照料耀東,我亦不樂意,後來想想,兒子還是我生的,只要兒子好好兒的,我與她計較什麼。說到底,我婆母也極疼愛耀東,多個人疼他也不是什麼壞事。”
太后亦疼著二皇子,可對於太后打二皇子手板,楊雲屏手裡很不舒服,她有二十多歲才生了這個兒子,如今還不到兩歲就要背詩,便是大人也有忘了時候,這孩子一嚇忘性就更大。
楊雲屏說一陣,素妍開解一陣,一聊又是大半個時辰。
素妍看看天色,“今兒難得進宮,要去阿琰所呆的金吾衛裡瞧瞧。”
楊雲屏與素妍投緣,二人又有說不完的話,“得了空,多來宮裡瞧瞧我。我亦只能與你說說體己話,良嬪雖是個忠厚的,如今的話竟越發少了,一門心思想著如何教養二公主。”她頓了一下,“八月初,有兩位嬪妃病亡。三妹,我這心裡……”
素妍原還笑著,見她一臉痛色,知楊雲屏定有大事。
楊雲屏鎮定如初,“我想以身子不適為由,尋個人打理六宮。禧嬪的胎兒都好幾月了,竟暴斃身亡……”這是太醫的說辭,可楊雲屏從未相信禧嬪是暴斃而亡,只怕其間另有別情。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你若不打理六宮,被華妃接掌,華妃哪肯平庸,萬一到時候要算計於你,你可怎麼辦?必要的時候,你與端妃聯手又何嘗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