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妍含笑,一心專注在棋藝上,然而她整個人卻怔住了,自認她的棋藝不俗,可眼下卻已是困局。
宇文軒……
她心下喚著這個名,第一次覺得他的棋路咄咄逼人,進退得宜,她下一步看三步,他卻是走一步已看到了後十步,一目兼顧滿盤棋局,不知不覺中他已經成為一個睿智的皇帝。
新皇帶著玩味,等著素妍落子,亦是在等她如何破局。
朱雀低聲稟道:“稟皇后娘娘,太后正在康寧宮等安西郡主過去用午膳!”
不能再留素妍下棋了。
素妍襝衽行禮,“皇上、皇后娘娘,臣婦告退!”
新皇盯著棋盤,正琢磨著她如何破局,一子落定,可不就破了,一下子勝負難料,他微眯著眼睛,“皇后隨朕陪太后用午膳!”
楊雲屏笑道:“安西帶了新鮮海貨入宮,臣妾特意讓御膳房做了皇上愛吃的海參、新鮮鮑魚羹。”
新皇看似在與楊雲屏說話,卻是在審視著素妍,“皇后辛苦了!”如今再見,恍若隔世,似比三月時又圓潤了不少,面泛微紅。
太后見新皇、皇后過來,心情大好,皇后又令人將御膳房備的膳食一併移到康寧宮,幾人有說有笑。
用罷午膳,素妍陪太后說了一陣話,新皇頗有些無聊,起身道:“安西之前說的事,朕應允了,會叮囑陳王、顧力行著辦。”
素妍半跪於地,“謝皇上隆恩!”
新皇因著國庫無甚銀子而憂心,宇文琮起兵造反,牽連出不少世家皇族,國庫收沒不少金銀珠寶,自他登基以來,接二連三的案子倒讓國庫充盈起來,再有過紋銀三千兩銀,這可不比抄沒韓、曹兩大世家得來的銀子都多。也難怪他會心動。
太后見新皇走遠,方問素妍:“是甚事你竟求到皇上那兒了?”
素妍答:“有人出了三千萬兩白銀要買五個人的命,求到我那兒,我只好入宮請皇上示下。”又將此事簡要的說了一番。
太后一聽。五個人裡只宇文轅、淮陽王是重犯,私通叛賊、判黨案原就不是輕罪,殺了亦就殺了,但這麼高的天價還是第一次聽說。
素妍又坐陪了一陣,見太后乏了,方與楊雲屏告退出來。
尋芳齋的玉嬪,又有儲秀宮的江寶應先後得到訊息,聽說素妍入宮拜見皇后、太后。
玉嬪自以為自己終有一日會晉封為妃位,不曾想剛升為嬪位那半月皇帝來過三四回,之後再不去她那兒。雖依去毓華宮卻不再是找她,而是尋雅嬪。
行到御花園,玉嬪攜著宮女候在一側,見楊雲屏與素妍緩慢而行,似在說話。留不是,去也不是,只得硬著頭皮提裙跪下,“嬪妾恭迎皇后娘娘!”
楊雲屏肅色道:“起來吧!”
玉嬪又道:“左肩王妃近來可好。”
她是宮嬪,是君。素妍卻比她尊貴,卻是臣子之妻,屬臣。素妍欠身道:“玉嬪娘娘萬福!”
“王妃萬福!”玉嬪還了禮。
楊雲屏道:“你自忙去。本宮要與安西說說話。”
無論是太后、皇帝或是皇后,在人前都稱素妍為“安西”,尤其是皇帝從都稱為“安西”,似乎不願承認素妍是宇文琰的妻子。
玉嬪原想再求求素妍,讓素妍替自己在皇后或皇上面前美言幾句。晉陵大郡主與太后極好的。她隱約聽人說,晉陵大郡主認了德太妃為義母。私下喚太后“皇嫂”,而今晉陵與德太妃婆媳走得極近,兩家頗是交好。只不知為何,上回晉陵大郡主拜訪太后,留居宮中學習規矩。她們母子亦見了一面,卻是不歡而散。玉嬪不過是勸晉陵大郡主設法替兄長稅長庚討回候爵,只一句話,晉陵就拂袖而去,自此再不願見她。
也是那時候,玉嬪就再沒見過皇上了。
幾個月了,她就再沒有侍過寢。
即便是玉嬪又如何,沒有皇帝的寵幸,在這宮裡連太監也要欺凌三分。
不遠處,江傳珠閃閃躲躲,見玉嬪無事,也學著玉嬪的樣跪在路邊行禮,“婢妾拜見皇后娘娘!”
楊雲屏冷冷地應了一聲,挑了挑眉頭,對於有人打亂她和素妍的談話,頗有些不高興。“你家耀東快滿一歲了,可得辦場熱鬧的抓周禮。”
素妍笑答:“自是要辦的,到時候請幾家交好來湊湊趣熱鬧一番。”
江傳珠貼在地面上,沒想楊雲屏未恕她平身,一行人走近她的身邊,她等了幾個月,才有了這麼一次機會,上回晚了一步,這回正好。她不能放過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