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陶小瑛痛聲說:“我要不顧父女之情,就不會特地跑回來勸阻您了。羅阿姨本來是準備報案的,那樣一來,你就毫無退步的餘地,所以我再三向羅阿姨要求,給你一個懸崖勒馬的機會,最好能把那兩本的支票簿親自送還給她,她答應絕不再追究。否則明天任何人把支票持往銀行去,不但兌不了現,還會當場被抓住!爸爸,這件事不僅關係您的名譽,更關係著我們整個家庭的幸福,希望您不要忠言逆耳,慎重考慮考慮吧!”
說到最後,這少女已愈來愈激動,終於情不自禁地聲淚俱下了。
十、破局
陶文士似被女兒的一片親情所感動,同時更想到明天支票兌不了現的後果。即使許大昌方面可以設法應付,甚至以自己的珠寶行,整個交出來暫作保證。等那批黃金偷運到日本脫手以後,再如數付清,或許可以把對方安撫下來。
但是,“金鼠隊”假使拿不到錢,就不會輕易罷休了。
面臨這進退維谷,欲罷不能的局面,真使陶文士左右為難,無所適從起來。
就在他感到心亂如麻、焦頭爛額不知如何抉擇之際,突然房門被推開了,悄然走進來的赫然是黃傑克。
父女兩個都出其不意地吃了一驚,只見這傢伙皮笑肉不笑地說:“老陶,你回來怎麼連招呼也不打一聲,就溜上了樓來?”
通常只有女客,才能在女主人的陪同之下到樓上來的,而黃傑克不但徑行上了樓,還不聲不響地闖進了房來。尤其這是陶小瑛的臥房,未免太不拘禮節了!
但陶文士對他的擅自登堂入室,卻是敢怒而不敢言,只好強自一笑說:“實在抱歉,因為我女兒有點事情,急著要跟我談,所以把我拖到了樓上來……”
黃傑克嘿然一笑說:“老陶,既是出了問題,我們就應該大家一起來研究對策,何必要你一個人傷腦筋呢?”
陶文士矢口否認說:“沒問題,沒問題……”
黃傑克突然把臉一沉說:“老陶,你別再隱瞞,剛才我在房外,已經聽到了你們父女的全部談話!”
陶文士的臉色頓時大變,驚問:“你,你偷聽了?”
黃傑克獰聲說:“其實偷不偷聽,我們都已經知道了。那寡婦就是被令媛帶著姓鄭的兄妹,把他設法弄走的!”
陶文士猶圖替女兒掩飾,但陶小瑛卻已昂然說:“不錯,羅阿姨是被我們救出去的,並且已經把她救醒了,所以你們不必枉費心機,想從銀行裡把她的存款提出一分錢。”
黃傑克狂笑一聲說:“那倒不見得!好在她還沒有通知銀行止付,這不能算成了定局。只要我們能設法阻止她,恐怕還是我們贏了這盤棋呢!”
陶小瑛獨自悄然溜回來,原是企圖說服她父親。表示羅漪萍已被救醒,決定明天親自去銀行通知止付,好使陶文士死了這條心。
那麼,只要陶文士阻止“金鼠隊”,使他們明天不敢持支票前往銀行取款,無論是否能及時救醒羅漪萍,都可以嚇阻這批流氓紳士了。
靈機一動,她索性將計就計地說:“可惜你們絕對阻止不了羅阿姨!”
黃傑克把眼皮朝她一翻,轉向陶文士說:“老陶,事情既已揭開,就沒有隱瞞的必要了,我相信你總能使令媛說出他們把那寡婦藏在什麼地方吧?”
陶文上當著黃傑克的面,不便袒護自己的女兒,只好怒不可遏地喝問:“小瑛,你真知道她在哪裡?”
這個“真”字無異是替她留了緩衝的餘地,只要她否認,他這做父親的就能替她說話了。
偏偏陶小瑛居然承認說:“我不但知道羅阿姨在哪裡,而且還有個洋鬼子跟他們在一起,不信您就去問媽,那個洋鬼子就是我去夜總會把他帶走的!”
陶文士氣得額上青筋直冒,盛怒之下,揮手就是一巴掌,重重地摑在了陶小瑛的臉上,同時破口大罵:“你這忤逆不孝的東西,簡直把我氣死啦!”
但這倔強的少女,雖被摑得臉上現出了五條紅印,卻連哼都不哼一聲!
黃傑克看在眼裡,嘴裡“嘖嘖”連聲地說:“老陶,這又何必呢?令媛很識大體,絕不會向著外人,一起來對付自己父親的。真要弄得你身敗名裂,難道她能獨善其身?所以你用不著發這麼大的脾氣,有話可以好好說,我相信陶小姐總不致於連父女之情都不顧了吧!”
陶小瑛不屑地嗤之以鼻說:“也許你說得對,我要不識大體,和不顧到父女之情,就直接去報案,使你們一個個都難逃法網,根本不必回來多費這番口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