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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陛下,您累了,回去休息吧。

女皇抓著婉兒的手,她問她,你聽到狄仁傑的話了嗎?

婉兒說,看來陛下只能召回廬陵王了,這是命定的,陛下不該違拗。

那麼三思怎麼辦?他們也是王朝的有功之臣,朕怎麼能捨得丟下他們,任那些李唐的奸臣們去宰割?那就是等於在宰割朕。

武 說著竟老淚縱橫。婉兒知道那其實就是武 的決心,就是武 決心要拋棄她武姓的後代們了。

上官婉兒 第二部分(9)

婉兒勸著武 。她說陛下不要再想這些了。大周帝國怕真是唯陛下一代了,這也是天意。但奴婢堅信,只要有陛下在,就沒人敢把三思他們怎樣。旦天性柔弱與世無爭;就是顯回來,想他在這十四年的磨難之後,也決不會如以前那般囂張了。陛下可以要求他們友好。

陛下要得臣心得民心就必得復立廬陵王。陛下已沒有別的選擇。水可以載舟,亦可以覆舟,我想,尚書大人是能懂這個道理的。

婉兒,有你在朕的身邊,真好。你總是事事處處出以公心,不以個人的好惡為好惡。這一點真的是很難得。我知道你和朕想的是一樣的,你希望顯能回來,穩住社稷;你也希望三思能好,能安居樂業。所以朕才會把朕的孩子們交給你,他們全是朕的,也全都是你的,你答應朕。

婉兒流著眼淚點了點頭。

婉兒說,奴婢將永生永世報答陛下。

想不到張氏兄弟竟成為了武三思向東宮進軍的路上最大的障礙。他們才是破碎了武三思太子夢的最殘酷的兇手。武三思雖略涉文史,監修國書,卻從沒有認真研究過混跡於後宮的張氏兄弟那一類人的心態,以至於翻在他們的那一道陰溝裡。隨著他們所接觸的人越來越多,所經歷的事件越來越深入,慢慢地,他們終於覺出那些對他們最巴結奉承的人,其實並不是他們立足朝廷所最最需要的人。

於是聰明的張氏兄弟開始有目的地去靠近那些朝中的老臣們。開始了對那些李唐舊臣軟硬兼施的攻勢。

在狄仁傑和吉頊這兩員老臣的點撥之下,張氏兄弟迷茫的眼前果然豁然開朗。他們終於撥開了那重重迷霧,緊緊抓住狄仁傑和吉頊的衣帶,開始了他們尋求自安的漫漫旅程。於是他們身體力行,他們凡是和女皇在一起,不論白天還是夜晚,都會大吹只有儘快接回李顯,才能收取天下的枕邊之風。

於是在某一天的某個夜晚某個女皇被激情迷惑得難以自抑的時刻,她終於答應了那兩個纏繞在她衰老身體上的兩個精光的男人。說,好吧,就讓顯回來吧。

儘管如此,張氏兄弟還是怕夜長夢多,怕武三思眼淚漣漣地在他姑母的耳邊鼓譟幾句,女皇就會改變了主意,毀了他們的前程。於是他們又百般妖嬈地逼迫著那個沉醉的女皇將決心變成一紙詔書。甚至張易之不惜當即就蹬上褲子,星夜去找婉兒。

那時候張易之已經不怕婉兒了,他說,你和武大人的好日子也不會太久了吧。

那麼你以為你們就會好久嗎?聖上的壽數就是你們的壽數,說不定你們還會非命於聖上的百年之前呢。別以為你們就能拿著這一紙詔書到狄仁傑那裡去邀功請賞,你難道看不出他們是怎麼看不起你們嗎?他們不過是利用你們罷了。

你這個婊子!

這是張易之這種柔媚的男人所能說出來的最解氣的話了。

婉兒走進了女皇的寢殿。她在一種汙濁的氣味中走向了女皇。她看見女皇已經睡眼迷離,但女皇看到婉兒後便為之一震。她什麼也沒有對婉兒說,只是抬起手臂,指了指已經備好筆墨紙硯的案臺。

婉兒沒有走到那案臺前。婉兒依然站在斜靠在大床上的女皇的身邊。她輕聲問著武 ,陛下真的決定了?奴婢是說,畢竟十四年來,陛下從不曾見過廬陵王,陛下怎麼能知道他變成什麼樣子了呢?

那你是什麼意思?朕不知道他什麼樣子就不能讓他回來嗎?武 這樣說著,就從她的床上坐了起來。她原本蓋起的衣襟鬆散了開來,露出了那兩個耷拉在胸前的乾癟的乳房。婉兒突然覺得很難過,她不想再跟女皇做對了。她想顯就是應該回來了。

婉兒慢慢走到案臺前。她拿起了筆,準備把女皇恩准廬陵王返朝的詔書寫出來。就在婉兒準備下筆前,倒是女皇猶豫了。

婉兒也許你說得對,朕是該為自己留一點餘地。說吧,你的意思是什麼?

奴婢是想這樣寫,陛下念及廬陵王有病在身,特許他返回神都治療。奴婢是想待廬陵王返回,陛下與他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