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癖——對於天使的執著,一直渴望自己也能長出翅膀,這種執著已經到了一種病態的地步。
白蘭要送這麼個天使給尼古拉斯,用意顯而易見。
對於能超控所有平行世界自己思維的白蘭來講,幻術師瑟蕾娜更加不是問題,白蘭的精神力即便是他和系統聯手也無法窺探到全部,更別說影響和掌控了,上一次他能成功進入他的意識海主要還是白蘭對他的感情起了一定作用,即便這樣他也差不多快丟了半條命。
他已經長大,並且張開自己的羽翼,從以前到現在他都不需要任何的人庇護,這個流著和他相同血液的孩子遠比他想象的要強大和危險。
是時候離開這個地方了,現在唯一阻礙任務完成的是他自己。
【您還真是心狠手辣一點都不顧兄弟之情呢,不過這樣也好,這個任務也該結束了,忘了告訴您,上次那次連結,這個小鬼好像知道了一些屬於您的意識,至於知道的是什麼我就不清楚了。】
系統不帶情緒的嘲諷著,輕飄飄的一句話卻如石子投入湖水般在灰平靜的心潮蕩起圈圈漣漪。灰還來不及細想系統最後兩句話是什麼意思突覺鼻尖一熱,白蘭捏著他的鼻子歪著腦袋問他:“哥,你在想什麼呢?”
灰下意識的看向白蘭的雙眼,炙白的燈光下那雙紫色的眼睛一覽無餘,溫和柔軟的像陽光下漸漸盛放的花海,清冶浪漫沒有一絲陰霾,張開的五官和他的父親一樣明朗深邃、俊美迷人,眼底滿是讓人沉溺的柔情,除了這個,灰再也不可能從裡面看出別的東西來。
灰表情柔和,甚至有些和藹的寵溺:“我在想,你已經長大了。”
白蘭停留在他臉上的目光一頓,這細微的變化快的讓人察覺不出來,他壓下頭顱將自己的前額抵在灰的鎖骨處,聲音悶悶的,並沒有一個孩子聽到這句話該有的開心,在灰看不到的地方眼底的暖意漸漸地被寒冷的冰雪覆蓋,微微泛著紅:“在你面前,我寧遠永遠都是一個小孩子。”
灰垂眼看著他的發頂,嘴角勾起似乎有些想笑,目光深處卻是一片清冷的顏色。白蘭抓著他的手臂,指尖收攏的力道根本無法忽視,他的銀髮在尾端微微翹起,和他的無限接近幾乎就要融為一體了,這個世界太安靜了,安靜的讓他能如此清晰的感覺到這個孩子的不安和恐慌。
好像這一刻他們的心意已經被完全的連線到了一起。
——我不會放棄,直到救贖來臨的時候。
瑩潤的水光劃過淺灰色的瞳仁,在光芒中破碎成成千上萬的碎片,一隻骨節修長的手指透過那些耀眼的波光伸過來撫上他的臉頰,熟悉的溫度讓白蘭側了側頭將自己的臉頰緊貼在了對方的手掌心處,他輕輕摩挲著,看著男人的臉,以及那雙被淚水洗滌著的銀灰色瞳仁,它們是如此的美麗,晶亮的液體劃過白皙的臉,讓人想要小心翼翼的捧起親吻。
“……我能給你的……生……再也不會有傷害了……”清淺的聲音斷斷續續飄渺的像從遙遠的夢境中傳來。
那雙手捧著他的臉,在他額頭落下輕柔的一吻,好似告別一樣。
白蘭一驚,下意識的去抓放在自己臉上的手,卻抓了個空,畫面一轉,世界空茫茫的哪裡還有那個人的影子。
——你會永遠失去他。一個聲音決絕的在他腦海裡響起。
“不!”驚呼一聲,白蘭猝然睜大眼,刺眼的光線讓他腦子一片空茫,怔愣了片刻才知道自己是在做夢,等背上的冷汗退去他才發現自己正躺在後院的花園裡,身上蓋著一件黑色的西裝,正是他夢境中那個消失的男人的。
他拿起外套有些迫不及待的衝進了男人的房間,沒見到人的那一刻眼底的慌亂無法掩飾,衝正在打掃衛生的僕人吼到:“我哥人呢?”
“在……在……”從未見過年輕的首領如此駭人陰森的表情,被詢問的男人聲音抖的和篩糠一樣,半天才將一句話講完整,“在射擊房。”
白蘭又直奔射擊房去,直到親眼見到那個人壓在心底的不安才平息下來。男人背對著他,帶著隔音的耳機站在射擊視窗,身形消瘦背影筆直,抬起的雙臂拉高了馬甲的位置纖瘦的腰際線若隱若現,專注於眼前的靶子似乎沒有注意到他的到來,側臉迎著光,緊繃的線條有些冷冽,和他夢境裡那張帶淚的臉漸漸地重合了起來。
他好像還能感受到夢境裡那種心悸和不安,以及那種失去了一切的絕望。
如果那是真的……他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深深地看了幾眼男人後,白蘭面無表情的離開了射擊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