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頭頂的蒼穹,用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喃喃低語,目光深處有什麼東西慢慢沉定了下來。
是啊,他怎麼可以在這裡止步,這條路上的荊棘已經滲透了他的血肉,只要再跨出一步就能到達到他的目的,他早就已經沒有了放棄的權利。
風過雲走,大地再一次籠罩在光輝燦爛的陽光下,花瓣停止了漂浮紛紛落下,鋪滿青翠的草地,落在慵懶的人肩頭和發頂。白蘭突然有一絲心悸,他睜開眼睛看著頭頂上方的青年發現對方已經睡著,逆著光的臉和漂亮的銀髮好像快要融化在太陽裡了,甚至有些透明,心口沒由來的抽疼,一下下的快要窒息。
他伸出手觸控到這個人的臉,直到指尖傳來真實而溫熱的觸感他才緩過氣來,心底的抽痛淡淡褪去隨之被更深的憂慮覆蓋。
一直被他下意識忽略和遺忘的東西就會在這個時候紛紛冒出頭來,那些不經意窺探到的屬於眼前這個人的“意識”,哪怕只是一點點也足夠他不安和恐懼。
他絕對不能失去他。
在短暫的休息之後,灰很快恢復了精神,腦部創傷雖未完全修復但已經不影響他的行動。白蘭最近變得異常安分,之前蠢蠢欲動的幾大元老也是,短短几天的時間而已,家族內部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繼家族中最世外高人的長老之一亞瑟公開表面了自己站在白蘭這一方之後,連之前和灰虛與委蛇的傑森都放棄了自己的立場改投了白蘭麾下,至於約瑟夫,這個人一向置身事外中立態度根本油米不進立場不作考慮,查爾斯一死,家族的權力中心再次劃分了兩塊區域,一塊以白蘭為主,一塊以尼古拉斯和瑟蕾娜為主。
白蘭的手腕有時候連灰都有些驚訝不已,這個十六歲的孩子隱藏的太深,有時候就是他也會覺得有些膽寒,隨著時日的增加,他越來越多的在這個少年身上看到了喬北的影子,唯一不同的是喬北不屑於,而白蘭卻是無所顧忌,後者很顯然要比前者可怕,更何況他現在還開了外掛。
灰不知道白蘭對傑森做了什麼,以致於見到他的時候都有些戰戰兢兢,完全沒有了之前老奸巨猾的不可一世的樣子,好像他是什麼洪水猛獸,傑森的武力值雖然不是最強悍的但是手段卻是一流的,這也是他能在家族混到經濟一把手的原因,現在這麼大的落差簡直讓人有些不適應,雖然有點好奇灰卻沒什麼興趣知道真相,白蘭在他面前雖然一直披著軟萌的殼子,內裡是什麼餡他再清楚不過。
這些私底下的勾當灰以為白蘭會一直暗地裡進行下去,直到他某天回家看見客廳裡那個一人高的玻璃罐子。
和復仇者監獄裡那些罐頭一樣,只是沒有插管子而已,淺黃色的液體中泡著一個渾身赤果的少年,看起來只有十一二歲,蜷縮著身軀像在母體裡那樣,全身上下最為顯目的是他背後收攏的白色翅膀,偶爾還能看到翅膀的尾尖在水中微微抖動。
“漂亮嗎?”白蘭在他盯著那個男孩子看的時候從他身後冒了出來,身軀貼近他的後背將自己的下巴擱在了他的肩頭,氣息中有棉花糖淡淡的甜膩味道。他嗓音清亮,帶著孩子氣的炫耀。
在他開口的時候,玻璃罐子裡的少年伸展開身軀,隨後朝著兩人的方向睜開了眼睛,金色的瞳仁中是野獸般紅色的豎形的紅色瞳孔,安安靜靜的望著他們,沒有絲毫人類情緒的眼睛看起來無比詭異。
灰視線下移到微微伸展開的白色翅膀上,嘴角的笑意毫無溫度:“確實很漂亮。”
白蘭的表情有些愉悅,聲音中有著天真的殘忍:“這是亞瑟的第一批基因移植產品,只有這一個活了下來,他看起來很完美對嗎?”
灰一直都知道白蘭和亞瑟在做一些喪病的研究,那顆紅色的珠子就是產品之一,知道是一回事,親眼見到卻又是另外一回事,基因實驗在里社會也是被譴責的,即使被拿來做實驗的是家族的手下敗將,在亞瑟的世界裡本就沒有什麼是限制,他能拿自己家族的孩子做實驗別人家的當然也不會放在眼裡,在他看來沒有什麼能阻礙“科學進步”的腳步,加上白蘭從其他世界“搬運”過來的知識簡直如虎添翼。
灰沒有說話,白蘭環著他的腰,接著說道:“我打算給他取名叫做天使,作為禮物,尼古拉斯先生一定會很開心的收下吧。”
作為六大長老裡面最德高望重的一位,同時作為聖馬汀教堂最和藹可親的神父,比起其餘五個來,尼古拉斯是最不像黑…手…黨的一位,根本不會有人想到這個一身正氣看起來慈悲為懷的神父卻是個喜歡用新生嬰兒血液洗澡的惡魔,但他最讓人深刻的確是他的另一個